堂弟高考落榜卖炒粉,父亲暗中资助,如今他开了县城最大餐厅!
发布时间:2025-03-13 09:37 浏览量:3
那时候,堂弟刚高考完,我回老家帮舅舅收水稻。
六月的阳光像刀子一样,把稻田切得明晃晃的。舅舅站在田埂上抽烟,烟灰掉在裤腿上也不拍,任由风吹散。我知道他在担心堂弟的高考成绩。
“阿强考得怎么样?”我随口问道。
舅舅弹了弹烟灰,烟头在他粗糙的手指间短了一截。“差了二十分。”
就差这么一点点,堂弟与大学失之交臂。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全村都知道了。阿强是村里少有的读书好的孩子,大家都以为他能考上大学,给祁家村争口气。结果成了全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阿福家的儿子高考没考上,可惜了。”
“是啊,那孩子平时挺用功的啊。”
“现在的孩子压力太大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摇着蒲扇,声音慢慢飘散在闷热的空气里。我路过时,他们还朝我打听:“你堂弟以后打算干啥?复读吗?”
我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阿强从小就聪明,小学考试常拿满分,初中保持年级前三,高中虽然压力大,但一直是重点班的。我比他大五岁,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学习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我,认真得发光。唯一不同的是,我考上了大学,而他没有。
那段时间,阿强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舅妈说他连饭都不好好吃,敲门也不应。村里倒是挺热闹,前来劝慰的七大姑八大姨络绎不绝,弄得阿强更加烦躁。
“复读吧,明年再考!”
“考个中专,毕业好找工作。”
“跟着你姐夫去工地学技术也不错。”
阿强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我离开老家返回城里那天,拎着舅妈塞给我的土鸡蛋,路过阿强的房间,看见门开了条缝。我探头进去,他正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群山发呆。
“我决定了,不复读。”他头也不回地说。
“那你打算…”
“先找点事做。”
我没多问,临走前拍拍他的肩膀:“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他笑了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半个月后,舅舅打电话告诉我,阿强跑去县城卖炒粉了。
“卖炒粉?”我差点把电话掉地上,“他会炒粉?”
“你阿婆教的。”舅舅说,“就在县城菜市场旁边摆了个摊。”
我有点不敢相信。阿强从小到大,连衣服都是舅妈洗,学习之外的事情几乎不沾手。现在居然跑去卖炒粉?
周末,我专门赶回老家,拉上舅舅去县城看看。老远就看到阿强的”摊位”——一辆改装过的三轮车,上面搭着个小灶台,旁边摆了块写着”香炒粉,份8元”的木牌。
阿强穿着件白背心,下面配条短裤,头发被油烟熏得贴在额头上,眼睛红红的,大概是被呛的。看见我和舅舅,他愣了一下,然后勉强笑了笑:“要不要来碗炒粉?”
舅舅一声不吭,转身就走。我只好尴尬地要了碗炒粉。
阿强的炒粉实在说不上好吃。粉条软烂,青菜过火,肉丝少得可怜,唯一的优点是辣椒放得足。我硬着头皮吃完,递过碗:“做多久了?”
“两周。”他擦了把汗,“每天能卖三四十份,还行。”
我看着他烫伤的手指和被油溅到的胳膊,心里不是滋味。前不久他还在为微积分发愁,现在却在为炒粉的火候苦恼。
“要钱吗?”我问。
“不缺。”阿强摇头,眼神倔强,“我自己能行。”
回家路上,舅舅一言不发地抽烟。到家后,他把自己关进了小屋。过了好久才出来,眼睛红红的,嗓子也哑了。
“那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舅舅叹气,“但卖炒粉… 他明明可以…”
舅妈在旁边抹眼泪:“读了十几年书,到头来还是没出息,不如直接去打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他们:“阿强还年轻,这只是暂时的。”
夏去秋来,阿强的炒粉摊渐渐有了些回头客。
有次我去县城办事,远远看见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围在他摊前。“阿强哥,加辣!”一个女生喊道。阿强麻利地翻炒着锅里的粉,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细问之下才知道,阿强的炒粉摊成了附近中学生的课后小食堂。价格便宜,分量足,重点是阿强人好,偶尔学生忘带钱也让吃,下次再补。
“生意不错嘛。”我拍拍他的肩。
阿强笑了笑:“马马虎虎。”他的脸晒黑了,也瘦了,但精神好多了。
“想复读吗?”我试探地问。
他摇摇头:“不想了。”顿了顿,“但我在自学英语,晚上没客人的时候就看书。”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临走时瞥见他摊位旁的纸箱里放着几本教材和笔记本。有个本子上写着”每日营收”,另一本则是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
当晚回村,舅舅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到后院。
“阿杰,我想请你帮个忙。”舅舅递给我一叠钱,“每个月给阿强送两千块,就说是你的,让他改善下条件。”
我愣住了:“他不是生意还行吗?”
舅舅叹了口气:“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做生意?原材料供应不稳定,地方租金又贵,能保本就不错了。”他搓了搓手,“我想帮他,但他那倔脾气,直接给不要。”
看着舅舅布满老茧的手,我明白了。阿强倔,舅舅何尝不是?
“行,我帮你。”
就这样,我每月都以”投资”为名给阿强送钱。起初他不肯收,后来我说这是入股,将来赚钱要分我一杯羹,他才勉强接受。
有了这笔钱,阿强的小摊渐渐有了变化。先是换了个大点的炉子,能同时炒两锅;接着添了几张折叠桌椅,让客人能坐下吃;又增加了几样小菜,辣黄瓜、卤蛋、凉拌豆芽,都是些简单却受欢迎的小食。
摊位也从路边挪到了一个废弃的小店面里。虽然只有十几平米,但总算有了固定场所。阿强在门上挂了块红底白字的牌子:强哥炒粉。
生意越来越好,每到中午和晚上,店门前总排着长队。我有时候路过,看到阿强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额头上的汗水直往下滴。
舅舅每次听我汇报,眼睛里都闪着光。他从不直接去看阿强的店,怕儿子多想,但他通过各种渠道打听着阿强的情况。“听说阿强请了个帮工?”“听说他进了台新冰箱?”问得比谁都勤。
阿强不知道舅舅的暗中资助,一直以为是我在帮他。有次他送了我一条烟:“阿杰哥,谢谢你信任我。”
我嘴上说不用谢,心里却愧疚。真正该谢的人是他爹,那个表面严厉内心柔软如水的男人。
第二年春天,阿强租下了菜市场对面一间五十平米的门面,正式开了家小餐馆,取名”强哥粉店”。除了原本的炒粉,又增加了十几种米粉品类。
开业那天,我特意约了几个朋友去捧场。餐馆里挤满了人,阿强忙得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我注意到墙上挂着几本装裱好的证书——烹饪培训、食品安全、餐饮管理,都是些职业培训证书。
阿强真的在努力学习。
舅舅本想借口有人请客,偷偷去看看店子,但走到门口又怕被认出来,只在对面的小卖部坐了整整一下午,远远地看着儿子忙碌的身影。
“他长大了。”舅舅红着眼眶对我说,“比我强多了。”
再后来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了。
阿强的粉店名气越来越大,从最初的一间门面扩展到了整栋小楼。他研发出了几十种米粉做法,还注册了商标。粉店升级为餐厅,又开了分店,短短几年间,成了县城最大的连锁餐饮。
舅舅不再偷偷摸摸地资助儿子,因为阿强已经不需要了。但他们父子之间的那堵无形的墙似乎更高了。阿强忙着打理生意,很少回家;舅舅则因为当初的态度,不好意思去儿子的店里。
直到那天。
那是个普通的周日,我回老家看望舅舅舅妈。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交谈声。
“爸,是我不对,那时候不该一声不吭就跑出去。”是阿强的声音。
“不,是我不好。”舅舅的声音有些哽咽,“你高考没考上,是我…”
“我知道这几年是您一直在资助我。”阿强打断道,“阿杰哥什么都告诉我了。”
我悄悄转身,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站在院子里,看见院墙上爬满了紫藤,淡紫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记得小时候阿强常爬到墙上摘花,舅舅总是呵斥他小心摔着。
今年清明,我又回了老家。村口的小卖部已经换了老板,但墙上的日历还是挂着去年的,风吹得哗哗响。
路过舅舅家时,看见院子里停着辆黑色轿车,车后备箱敞开着,放着几箱水果和补品。厨房里,舅妈正忙着切菜,嘴里哼着走调的小曲。
“阿强回来了?”我问。
舅妈笑着点头:“回来陪他爸钓鱼去了。”
顺着河边的小路走去,远远就看见两个人影坐在河堤上。年轻的那个正在给烟,年长的那个故作嫌弃地摆手,但最终还是接过点上了。烟雾袅袅升起,融入白茫茫的天空。
阿强的餐厅又新开了一家分店,听说要进军省城了。舅舅的腰不如从前了,但精神头倒是越来越好。他现在经常去县城,名义上是帮儿子看店,其实就是坐在角落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儿子忙碌的背影,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骄傲。
村里人说起阿强的故事,总会添油加醋:“人家高考没考上不照样成大老板了!”但只有我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汗水,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还有一个父亲深沉的爱。
前段时间,阿强在县城给父母买了套房子,但舅舅舅妈舍不得离开住了一辈子的老屋,只在周末去住两天。舅舅说:“城里太吵,睡不着。”
其实我知道,他是舍不得屋后那棵桂花树。那是阿强出生那年舅舅种下的,如今已亭亭如盖。每到秋天,满院子都是桂花香。这香味勾起太多回忆,舅舅怎么舍得离开?
昨天,舅舅给我打电话,声音兴奋:“阿强说要带我去省城看看他新店选址。”
“好啊。”我笑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舅舅低声说:“其实…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如果当初多支持他一点,他也不用走那么多弯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说,“重要的是,无论多远,回头总能看见家的方向。”
挂了电话,我想起了那个六月的午后,阳光刺眼,舅舅站在田埂上,低声说着:“差了二十分。”
如今看来,那二十分,或许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回城的火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村庄。我知道,在某个熟悉的村子里,有棵桂花树正在微风中摇曳;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有家门庭若市的餐厅;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有对父子正在弥合多年的隔阂。
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我们以为的失败,只是另一种可能性的开始。
至于阿强的故事,还在继续。但无论他走多远,那碗由父亲暗中资助的炒粉,永远是他人生中最特别的味道。
我闭上眼,似乎闻到了那碗粉的香气,辣中带着淡淡的甜,就像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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