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女方家长,他家猪啃了我裤腿,却啃出了段好姻缘

发布时间:2025-04-04 10:35  浏览量:9

讲述人/王三柱撰写/情浓酒浓

(声明:作者@情浓酒浓在头条用第 一人称写故事,非纪实,情节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

1999年 立夏·河南刘家屯

二舅拽我胳膊时,我正给自家驴棚补漏雨的瓦。他指甲缝里的黑泥刮得我生疼:“柱子!刘家屯的杏花今儿相亲,再磨蹭该叫人抢喽!”

日头毒得能晒死虱子。我穿着借来的确良衬衫,领子硬得能割脖子。刚拐进刘家院门,就听见“嗷”一嗓子——二百来斤的老母猪炮弹似的冲过来,一口叼住我裤腿。

“娘咧!”我蹦着往后撤,这母猪的牙口比生产队的铡刀还利索。蓝布裤腿“刺啦”裂到膝盖,露出我腿上旺盛的汗毛。

灶房门口“噗嗤”一声笑。穿碎花衫的姑娘捂着嘴,辫梢上粘着根猪草,准是刘杏花。她爹刘老拐倚着猪圈墙,假腿斜支着,旱烟袋锅在太阳底下冒火星:“黑妞认生,专咬不地道的!”

我蹲着不敢动。猪鼻子喷出的热气烫得我小腿直哆嗦,突然瞧见它右后腿结着碗口大的疤,瘸得厉害。圈门板烂得漏风,拿麻绳七缠八绕捆着,风一吹“嘎吱嘎吱”响。

“叔,这猪……”我刚张嘴,黑妞又“吭哧”一口。刘老拐拿烟锅敲假腿当当响:“猪都比你会看人!杏花,舀勺泔水来!”

杏花拎着铁勺过来,指甲盖里沾着褐乎乎的草药渣——准是刚给黑妞敷完药。黑妞松嘴去拱食槽,我裤腿挂着半截亮晶晶的口水丝儿。

“晌午吃蒜面条。”刘老拐扭头往堂屋走,假腿“咯吱咯吱”像老磨盘,“吃完赶紧走,别耽误黑妞下崽。”

灶房飘来炸辣椒的味儿,呛得我直眯眼。杏花蹲井台边洗菜,手腕子白得晃人。黑妞突然拱我脚后跟,瘸腿一颠一颠的——食槽底下竟掉着把生锈的修蹄刀。

月亮刚爬上树梢,我就摸黑溜回了刘家屯。

裤兜里沉甸甸地揣着三舅家顺来的铁钉,后腰别着把豁了口的斧子。刘家院墙矮,我踩着老榆树疙瘩一翻就进去了。黑妞在圈里哼唧两声,居然没叫唤。

猪圈门板烂得更厉害了,白天那根麻绳早断了茬。我摸出铁钉往嘴里一叼,腥锈味直冲脑门。黑妞瘸着腿凑过来,湿乎乎的鼻子直拱我手背,热烘烘的气喷了我一脸。

“祖宗哎,你可别叫。”我摸了把它的瘸腿,结痂的地方发烫。黑妞突然扭头,从稻草堆里拱出半瓶烧酒——瓶身上还粘着“刘记兽药铺”的标签。

月光从破门板缝里漏进来,照见猪腿ba里嵌着块铁皮。我咬开酒瓶塞子,黑妞“嗷”地一哆嗦,却没躲。酒浇上去的瞬间,它浑身绷得跟弓弦似的,獠牙把食槽啃得“咯吱”响。

“忍着点。”我扯下晾衣绳上的红头绳——白天就注意到是杏花的,还带着股皂角香。包扎时黑妞的尾巴尖直打颤,热乎乎的猪泪砸在我手背上。

新门板钉到一半,汗水迷了眼。身后突然“嚓”地亮起火光。刘老拐举着煤油灯站在檐下,假腿支着地,灯影里活像尊庙里的金刚。

“修圈还是偷猪?”他嗓子眼里像堵着口老痰。

我嘴里的铁钉“叮当”掉在地上。黑妞突然蹿起来,叼着斧子柄往我手里塞。

煤油灯“噗”地爆了个灯花。刘老拐甩过来半瓶紫药水:“猪圈修得不赖,就是榫头对歪了三分。”他指了指我胳膊上的猪牙印,“这个也得抹,回头传染狂犬病。”

黑妞突然拱开我的手,舌头“吧嗒吧嗒”舔那瓶药水。刘老拐的假腿“咯吱”转了个向:“杏花她娘当年接生它时,也是这么虎。”

晨光爬上门板时,我刻完了zui后一刀——歪歪扭扭的杏花,花瓣里藏着个“柱”字。黑妞用鼻子把刻花的地方蹭得发亮,晨露混着猪口水,在木纹上淌出条亮晶晶的线。

赶集的锣声还没响透,黑妞已经在我脚边转了三圈。它腿伤好了之后,倒像是认了主,刘老爹解了绳套它也不跑,非要跟着杏花来赶集。

“这猪精得能当会计!”卖豆腐的老王头直咂嘴。他哪知道,黑妞正用鼻子拱我的箩筐——底下压着给杏花新编的草蝈蝈。

集市上人头攒动,杏花在前头挑花布,辫子上的红头绳换成了青布条。刘老爹拄着假腿在肉摊前砍价,刀光一闪一闪映在他脸上。黑妞突然“嗷”地冲出去,我追着它撞翻了两筐山杏,才在铁匠铺门口逮住了这祖宗。

“再跑打断你的腿!”我揪着猪耳朵喘粗气,却摸到它耳后别着个东西——半张卷烟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猪比俺爹先相中你”。纸背面还画了个猪鼻子,鼻孔特意描成了心形。

铁匠铺的风箱“呼哧呼哧”响,我耳根子烧得比打铁的炉子还红。黑妞用獠牙轻轻叼我裤脚,我才发现杏花就站在酱油缸后头,手指绞着新买的青布条,眼睛亮得像刚淬火的镰刀。

“柱子!”刘老爹突然在肉摊那头吼,“过来搭把手!”他假腿卡在排水沟里,手里却稳稳托着块猪后臀:“扛回去,晌午吃红烧肉。”

暴雨来得比黑妞蹿得还快。赶集的人四散奔逃,我脱下褂子盖住装猪崽的竹筐。杏花突然把斗笠扣我头上,雨水顺着她鼻尖往下淌:“戴着!你脑袋还没黑妞的屁 股值钱!”

跑出半里地我才发现,斗笠内侧用炭笔描了朵杏花,花蕊里藏着个“柱”字,跟猪圈门板上的一模一样。黑妞在雨里撒欢,把泥水甩了我一身,刘老爹拄着假腿在后头骂:“两个憨货!跑得比下崽的母猪还快!”

路过村口土地庙时,刘老爹突然停下。他掏了三根烟插在香炉里,雨水把烟丝泡发了也不管:“杏花她娘走那年,也是这么个暴雨天。”假腿上的铁钉泛着青光,“那会儿黑妞刚下头胎,挣命似的叫了半宿。”

黑妞突然不闹了,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刘老爹的假腿。杏花站在雨幕里,青布条散了,头发贴在脸上像泼墨画。

天还没亮透,黑妞就开始撞食槽。

我正蹲在院墙上补zui后一块瓦,听见动静差点栽下来。这祖宗从昨儿晌午就绝食,食槽里的泔水结了层油皮,招来一堆绿头苍蝇。杏花急得直扯衣角,刘老爹的假腿“咣咣”跺地:“兽医站的人来瞧了好几回,可到现在也没个准主意,还不如黑妞自己心里有数呢!”

黑妞突然蹿起来咬我裤脚,硬把我往圈里拽。它嗓子眼呼噜呼噜响,跟拉风箱似的。我掰开猪嘴一瞅——上颚卡着根铁钉,锈得跟那年修蹄刀一个色儿。

“磁石!香油!”我吼得房檐下的燕子都惊飞了。杏花扭头就往屋里跑,辫子上的青布条甩开了花。刘老爹拄着假腿翻箱倒柜,扔过来个锈迹斑斑的盒子——里头躺着块马蹄形磁石,缠着褪色的红头绳。

黑妞疼得直哆嗦,口水混着血丝往下淌。我把磁石裹上香油往它嗓子眼里送,这祖宗倒是通人性,硬挺着不动弹。杏花跪在稻草堆里给我递布巾,指尖凉得像井水。

“出来了!”铁钉吸在磁石上“当啷”一声响。黑妞突然翻身起来,一口叼住我和杏花的衣角,“刺啦”把两片布绞成了死结。

刘老爹的假腿“咯吱”一响。他摸出三根烟插在猪圈门上:“黑妞它娘下葬那年,我拿修蹄刀换了副棺材板。”烟圈混着晨雾往上飘,“如今这它倒会保媒拉纤。”

杏花突然红了眼眶。她解下青布条系在磁石上,轻轻搁进我工具箱。黑妞拱开圈门往外跑,尾巴卷着风,惊得满院鸡鸭乱飞。

晌午日头毒的时候,刘老爹在猪圈墙上刷了行大红字:“1999.夏”。黑妞领着八只小猪崽在底下打滚,泥浆溅得到处都是。我拎着瓦刀从房顶往下看,杏花正给猪崽们编草蝈蝈,青布条在风里一荡一荡,像面小旗子。

刘老爹突然把假腿架在板凳上:“秋后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他掏出生锈的修蹄刀扔给我,“瓦匠活干得稀烂,不如跟你老丈人学阉猪。”

黑妞“嗷”地一嗓子,惊飞了杏花辫梢上的蝴蝶。

黑妞带着小猪崽在泥坑里打滚时,杏花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她摊开掌心——那颗生锈的铁钉不知何时被磨成了戒指的模样,缠着褪色的红头绳,在落日底下泛着暖光。

刘老爹的假腿“咯吱”一响:“过日子就像修猪圈,榫头歪了能重卯,钉子锈了能磨亮。”他摸出三根烟插在土里,“就是别学黑妞,非把好端端的铁钉往肚里咽。”

晚风掠过新刷的墙字,1999的“9”字尾巴上,落着只刚破茧的粉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