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穿“百衲衣”

毛泽东一生俭朴，进驻北平香山前夕，他给卫士们定下一条不成文规定：凡是他用的东西不得随意换新的，要换必须经过他批准。

毛泽东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从延安穿到西柏坡，又从西柏坡穿到北平的，补丁叠补丁。1949年6月，德高望重的民盟中央主席张澜应毛泽东邀请到北平参加新政协筹备会议。毛泽东觉得应该穿件像样的衣服见他，以示尊重，便吩咐卫士李银桥找一件好衣服。但李银桥在毛泽东的 “存货”里挑了又挑，竟然找不出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对毛泽东诉苦说：“主席，咱们真是穷秀才进京赶考了，一件好衣服都没有。做也来不及了，要不，我去借一件？”

毛泽东说：“历来纨绔子弟考不出好成绩。安贫者能成事，嚼得菜根，百事可做。衣服有补丁不要紧，整齐干净就行。张老先生是贤达之士，不会怪我们的。”就这样，毛泽东穿着带有补丁的衣服会见了张澜。后来，他还穿着带补丁的旧衣，接待了许多民主党派负责人和各界代表，如李济深、沈钧儒、郭沫若等。

据卫士马武义回忆，举行开国大典前，朱德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上专门提出讨论给毛泽东等领导人增加新衣服的问题。他说新中国的领导人穿得破破烂烂会影响国家形象。因此，毛泽东才增加了一些新衣服，但他节俭朴素的习惯始终没有改变。

1949年11月，北京的天气开始变冷了。一天夜里，卫士李家骥看着工作了一整天的毛泽东在院子里散步，便说：“主席，外边太冷，回去加条毛裤吧。”毛泽东依言进屋。李家骥把毛泽东的毛裤找出来，发现补丁叠补丁，已经破得不像样子了。李家骥拿着这条毛裤掂量了好久，对毛泽东说：“主席，你这条毛裤实在无法再穿了，补丁压补丁，又厚又沉，还不暖和。我到管理科给你领条新的吧。”

毛泽东摇摇头说：“不用，毛裤穿在里边，外边还要套裤子，这又不要好看。还是麻烦你想办法给修补修补吧。”李家骥还是想不通，继续劝说：“主席，你看看这条毛裤已经补了多少次了，实在无法再补了，还是换一条新的吧。你是党中央的主席，叫管理科给你买条新毛裤是完全应该的，再节省也不在乎一条毛裤呀！”

听完李家骥的话，毛泽东耐心解释道：“不管是谁，该节省的就得节省，一分钱也不能浪费。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是人民的勤务员，当主席也不能比别人特殊，也不能脱离群众。现在全国刚解放不久，国家财政经济还很困难，灾区还有上千万的灾民在挨饿受冻，等着救济，灾区的老百姓，连我这样的旧毛裤也没有。你说：灾区老百姓有这样的毛裤能不能穿？他们要有我这条毛裤，今年冬天过冬就不发愁了，还是给我修补修补，不要再领新的了。”

李家骥只好拿出针线，细心给毛泽东修补这条破得不成形的毛裤。这条毛裤毛泽东一直穿到1956年，后来实在没法穿了才换掉。

新中国成立初期，北京东交民巷雷蒙服装店王子清师傅为毛泽东制作了一件睡衣，质地是苜蓿棉，春秋两季都可以穿。毛泽东在家时经常穿着这件睡衣，一穿就是几十年。其间破了一次又一次，工作人员补了一次又一次，整个睡衣看上去俨然像一件和尚穿的“百衲衣”。

毛泽东的补丁睡衣

后来，工作人员都怕洗这件衣服。因为不敢用手搓，一搓就会出一个洞，只能放点洗衣粉，稍稍浸泡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清洗。即使如此，毛泽东还是不同意换件新的。工作人员趁毛泽东休息时，给他换了件新睡衣。他醒后一再追问旧睡衣哪里去了，工作人员只得把那件旧睡衣又拿出来。毛泽东边穿边说：“习惯了，还是这补丁叠补丁的睡衣好穿。”

再后来，这件睡衣没法再补，毛泽东只得同意让它光荣“退役”。工作人员一数，睡衣上竟有73个补丁。

选自《进京赶考》，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年9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