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离婚我妈病危，我给老舅打电话，老舅说等两天，然后就不接了

文/赵主任

口述/李大伟

爸妈是后到一起的，我后爸这个人很好。

后爸和我老舅关系处的很好。

虽然两人差十多岁，两人处的和亲哥俩似的。

老舅那时候上高中，都是我后爸骑车子拖着他，送他上学。

老舅的毛裤开线了。

后爸就把自己的毛裤给老舅。

后爸属于上门女婿。人比较老实，在我家就知道干活。

我家钱都是我妈把着。

我后爸什么活都干，农忙的时候种地，不忙的时候就去集市上卖菜。

每天就知道干活，回家之后，就把钱交给我妈。

要是哪天不上交，或者上交晚一点，就会被我妈骂。

后爸不会洗衣服，他的袜子和裤子很脏了，我妈也不给洗。

老舅来我家，姐，你给我姐夫洗洗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

他就是埋汰人，不用管他。

严格讲，后爸在我家就是个力工，吃饭不抬头，衣服袜子自己洗。

在我妈眼里，我后爸就是个挣钱的机器。

感觉，我妈根本看不上我后爸。

我后爸也习惯了。

有一回，姥姥送来的肉饺子，后爸刚回家，我妈就把饺子端给了老舅家。

老舅说吃过了，老舅又给我后爸端来。

我妈就是这样，一点好东西都舍不得给我后爸吃。

好像，我后爸吃啥都是多余的。

我家的钱攒到一定的数目，我妈就会把钱交给我老舅，让老舅存起来。

老舅说，姐，让我姐夫存起来不好吗。

给他干啥，一个外人。

后爸在我家一点尊严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

我妈说这话，是当我后爸的面说的。

后爸有文化，被推荐到镇子里学校的食堂。

这也是我后爸的一个战友，看他在市场上卖菜挺难的，给推荐的。

我妈就让后爸拿公家的豆油和大米白面。

我后爸是个正直的人，说不能拿。

然后，我妈就骂我后爸，不准我后爸回我后奶奶家。

我后奶奶和我后爸一样有文化，之前是个教书的。

后奶奶家条件好，家里一股书生气。

我妈不准我后爸给后奶奶买东西。

过年过节也不行。

老舅看不过去，就偶尔给老太太买一点送去，说我后爸工作忙。

没时间。

我妈身体不好，要常年吃药，我姥姥还有毛病。

我后爸为了多挣钱，就把食堂的活辞了，去外地打工，希望能多挣一点。

临走，后爸委托我妈照顾我后奶奶。

后爸在外打工，腿摔断了。

工地上来信，让家里去个人，接回来。

老舅要去接，我妈死活不让。

说，接回来还得花医药费。

老舅急眼了，那不是我姐夫吗。

我妈直接发火，你怎么，向着一个外人。

我妈妈相当的跋扈，在我家说话有力度。

我老舅怕她。

就这样，我后爸一直在工地上养着。

还好，工地老板可怜他，给他拿钱买药，吃饭。

我后奶奶听说，我后爸在工地上摔伤了。

上我家求我妈，去工地上给接回来。

我妈偏不。

后来，老太太要自己去。

我老舅要去陪着，可，我妈不让。

老太太毕竟岁数大了，再有文化，体力也不支……

我后爸从工地上回来，看不到我后奶奶。

这时候才发现，老太太自己走丢了。

那时候是冬天，老太太自己顺着火车道，冻死了。

找到我后奶奶时，我后爸直接就崩溃了。

后爸对我家一直不错。

自从和我妈结婚，我姥姥家的活都是我后爸干的。

我老舅的钱，也都是我后爸给的。

没想到，后爸出去打工，要我妈照顾老太太，我妈并没有照顾。

后爸去后奶奶的房子，发现，后奶奶的锅都生锈了。

家里的馒头冻得硬邦邦的。

当时，我后爸看着我老舅，他眼神特别很复杂，那种很失望。

而我老舅……

后奶去世后，我后爸不想去外地打工了，加上他身体一直不好。

然后，我妈不给他做饭。

后爸不会做饭。

我后爸有个亲妹妹，在我们村子跟前教书。

看我妈不给我后爸做饭，她很心疼，就申请调到我们村子教书。

每天来我家，给我后爸做饭。

酱油，味精咸盐，我姑姑都自己买。

因为，我妈都把作料藏起来了，怕我姑姑偷偷用。

然后，我妈天天出去串门唠嗑，去人家织毛衣。

我妈不爱看我后爸病恹恹的样子。

后爸一直是我姑姑照顾。

后奶奶去世后，我爸就和我妈商量，想把后奶奶的老房子给我姑姑。

因为，我姑姑还没结婚。

我妈不干，说给我老舅。

后爸说，老舅也不缺房子。

不行，必须给孩子老舅。

我老舅不敢反抗，也只能接受了。

我妈在我家属于独断专行的那种。

我后爸是个老实人，其实，我后奶奶的房子和我家没啥关系。

毕竟不是我亲奶奶。

就这样，老太太的房子被我妈强行给了我老舅。

我姑姑没地方住，就住在我家仓房，照顾我后爸。

很多邻居都和我爸说，老太太已经死了，你们家有房子，为啥不把房子给她姑娘住。

我爸爸在大街上，也不敢回话。

我妈有类风湿，心脏病，常年吃药。

后爸身体好转一点，就被我妈逼着，出去挣钱去了。

临走，后爸嘱咐老舅，照顾我老姑。

老姑那时候在学校教书，还没成家。

后爸的意思是，让老姑住我家仓房就行，有口吃的就行。

老舅答应了。

但，毕竟我老舅说了不算。

后爸走后，我妈开始想方设法逼我姑姑离开。

我姑姑是个比较倔强的人，说，我妈妈的房子，你家人住了。

我住你家仓房，你凭啥撵我。

不知道，妈妈为啥偏偏看不上姑姑。

姑姑在我家住仓房，吃饭自己做，根本不花我家钱。

我妈居然管我姑姑要电字钱。

老姑给了。

因为姑姑平时教书，自己没有院子种青菜。

老舅就来我家，给我姑姑送一些青菜，有时候还送一些肉。

可这些，都被我妈给藏起来了。

有好东西为啥给外人。

姑姑看在我家没有容身之处，就卷铺盖去学校去住了。

有一天半夜下暴雨，我们村子人家普遍地势较低。

尤其是我家。

我姑姑半夜就把我和我妈，接到学校的房子里面，才免得受灾难。

好多人家的鸡鸭鹅狗都被淹死了。

老舅说，姐，人家对咱不错，之后好好对人家，毕竟是一家人。

我妈没说话。

之后中秋节，姑姑来我家过中秋节。

姑姑买月饼来的。

我妈把月饼留下，并没有给我姑姑做饭，我妈出去串门去了。

姑姑在我家坐了一会，就走了。

从那以后，姑姑就不来我家了。

爸爸打工，按时每个月给家里寄钱。

让我妈给我姑一点，可我妈妈一分钱没给。

后来，我爸来信，说我姑姑有咳血病，希望，我妈和我老舅领着去医院看看。

我老舅张罗，可我妈就是不同意。

一个外人，花这个冤枉钱干啥。

姐，她毕竟是孩子的姑姑。

再说，我姐夫在外面还挣钱，她是我姐夫的亲妹妹。

闭嘴。

就这样，我姑姑天天在学校里咳血。

那时候，老师的工资很低，我姑姑心疼钱。

姑姑要给我后爸攒钱，因为我后爸的身体也不太好。

后来，姑姑晕倒了，住院，当天就没了。

我老舅要给我爸拍电报。

我妈不让，说，拍电报还要花钱，反正人也没了。

就这样，姑姑被简单发送了。

我后爸只有我姑姑一个妹妹。除了我家，没有别的亲人了。

两个月后，后爸回来了。

进门问我老舅，他姑姑呢。

老舅傻了，然后慢慢吞吞说，死了。

我后爸当时蒙了。

怎么死的。

怎么不通知我，人呢，埋在哪了。

那天，后爸去我姑姑的坟头，跪了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回家，我后爸把我老舅叫到我家。

三德子，我要和你姐姐离婚。

我妈听了，直接开吼，你反了，离婚就离婚，把钱给我放家里。

我后爸没犹豫，把身上的钱都给我妈了。

我后爸和我老舅说，三德子，你姐我交给你了，我对得起你家。

然后拍拍我老舅的肩膀，就走了。

看的出，后爸很伤心。

后来，后爸直接去镇子里租个了平房，自己蒸馒头卖。

后爸走后，我老舅忽然变了个人。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对我妈有那么大的敌意，也不来我家。

我妈让我给我老舅送猪肉，送大米，我老舅也不要。

一次过年，老舅听说，我后爸病倒在炕上，没人管。

要去镇子里，给我后爸送点猪肉和罐头。

我妈说，这种人，给他做什么，自己吃不好吗。

姐，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心真的是狠毒啊，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那是老舅第一次对我妈说这么很多的话。

我妈气的趴炕上嚎啕大哭，三德子，反了你了，我不是为了咱家……你胳膊往外拐！

后爸在镇子里卖馒头，生意并不好。

爸爸的一条腿还残疾。

老舅经常去镇里帮后爸干活，后爸也不搭理我老舅。

再后来，我老舅外出打工。

我妈每天都病病殃殃的。

我妈去镇子里住院，我妈让我老舅回来，老舅也不回来。

后来，我路过后爸的馒头店，我后爸知道了。

他没犹豫，直接把生意停掉，来医院伺候我妈。

可，我妈骂人家，咱俩都离婚了，你来干啥，哪里显摆你了，我有弟弟。

后爸没吭声，依然每天端屎端尿，一直给我妈伺候到快咽气。

我妈都没有正视我后爸一眼。

逢人便讲，我和这个男的离婚了。

期间，我老舅回来一次，看到我后爸伺候我妈。

老舅也没说啥，扔下一笔钱就走了。

直到我妈病危，我妈让我给老舅打电话。

老舅接了，说，过两天再说，后面就不接电话了。

妈妈去世半年后，老舅才回来。

老舅和我爸去妈妈坟头，蹲了半天也没说啥。

晚上，老舅和我后爸喝到半夜，喝吐了。

我老舅说，姐夫，你怎么能和我姐这种人……

后爸不说话，就是喝。

第二天临走，后爸把我家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爸临走，老舅要开车要把我妈剩下的东西，电视，洗衣机啥的拉到镇子里，让我后爸用。

后爸笑笑说，不用了，你姐护东西。

给外人，她心疼。

之后，后爸和我家几乎不怎么联系了。

好多年，老舅一直有一种愧疚感。

每次去集市上赶集，老舅都要拽着我后爸喝酒。

我后爸不喝。他说，他戒酒了。

有一回过年，老舅强行把我后爸接到他家过年。

老舅妈炒的菜。

老舅和我后爸都喝高了。

老舅枕着一条破旧的毛裤，和我后爸在炕上唠嗑。

姐夫，你记不记的了，当年我念书，买不起毛裤，你把你自己的毛裤给我。

然后，老舅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抽泣。

被子一耸一耸的。

姐夫，俺家对不住你，俺家对不住你……

后爸没说话，点上了一根烟。

咋不记得呢，我毛裤上有个补丁。

你姐姐对我不错，也知道心疼人，还给我毛裤打个补丁。

后来，后爸住院，是老舅和老舅妈伺候的。

后爸去世的时候，送给我老舅一块表。

说当姐夫的挺惭愧，一辈子也没攒啥钱。

补充一点，我妈去世后，我妈把钱都给我老舅了。

我老舅给我后爸，被我后爸多次拒绝。

后爸说，他这辈子啥都缺，就是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