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科女护士第3期：那个捂住裤裆进来的男人

第一次值夜班，前辈护士神秘一笑：“男科的夜班…有点不同哦。”

我没想到这不同，指的是凌晨两点要应付一个捂着裤裆的醉汉，更没想到他非要美女护士亲自检查。当保安周哥的大手按在醉汉肩上时，我才明白医学院没教的这一课，叫人间真实。

晚上七点半，林晓晓对着更衣室的镜子最后一次整理护士帽。

镜子里的人穿着淡蓝色的护士服，胸前名牌“林晓晓-泌尿外科”几个字在灯光下微微反光。她学着王姐平日的样子，嘴角上扬，眼睛微眯，想让自己显得专业又不过分亲切。

“不就是夜班嘛。”她对着镜子说，“ICU实习时又不是没值过。”

这句话今天已经重复了十七遍。

走出更衣室，白班的同事几乎走光了。护士站只剩王姐在整理交接记录，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来啦？小张医生在值班室吃泡面，老周在保安室——就是你白天见过那个壮得像堵墙的周哥。今晚你们仨搭班。”

林晓晓接过值班手册，厚厚一本，边角已经卷起。

“注意事项都在里面，”王姐终于抬头，又露出那种神秘的笑容，“不过男科的夜班…可能有点不同哦。”

“不同？”林晓晓翻着手册。

“比如，”王姐合上自己的包，“你可能需要知道哪个牌子的醒酒药见效最快，或者怎么用一句话让脱裤子的病人把裤子穿回去。”

林晓晓愣住了。

王姐拍拍她的肩：“开玩笑的——大部分时候。祝你好运。”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整。白天的嘈杂声迅速消失了。灯光调暗了一半，走廊显得很长。林晓晓坐在护士站里，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太安静了。

她翻开值班手册，第三十七页用红笔圈出一段话：“醉酒患者高发时段23:00-3:00，常见于周末及节假日。处理原则是，首先要保证自身安全，优先处理急症，必要时呼叫保安。”

林晓晓摸摸自己的脸。

时间过得很慢。她整理了三次药品柜，核对了五遍交班记录，甚至给绿萝浇了水——虽然它看起来并不渴。小张医生来转了一圈，这个年轻的住院医师顶着一头乱发，眼镜歪在鼻梁上。

“太平静了，”他嘟囔，“平静的让人不安。”

说完他就回值班室补觉去了，留下林晓晓一个人面对这过于平静的夜。

十一点十分，第一辆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林晓晓几乎是弹起来的。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含混的叫嚷。两个年轻人架着第三个走进来，被架着的那位左摇右晃，裤子上还有可疑的污渍。

“护士！护士在哪！”较清醒的那个喊道，“我朋友摔了一跤，伤到…下面了！”

被架着的男人抬起头——大约三十岁，脸色潮红，眼睛焦距涣散。“我没醉！”他宣布，“我还能喝——嗷！”

他想站直，但动作牵扯到了伤处，整张脸皱成一团，手紧紧地捂住裤裆。

林晓晓的本能反应快过了尴尬，她立刻迎了上去：“这边，急诊处置室。怎么伤的？什么时候？有出血吗？”

“在酒吧厕所滑倒的，”朋友B说，“就一小时前，没看到血但他说疼的厉害。”

处置室的灯光明亮。小张医生已经闻声赶来，一边戴手套一边简单检查。“需要B超，可能伤到睾丸了。”

醉汉——病历上他叫李伟——突然抓住林晓晓正在准备器械的手。

他的手心滚烫。

“美女护士，”他凑近，酒气扑面而来，“我是不是要废了？我还没结婚啊！还没女朋友啊！”

林晓晓想抽手，但他抓的很紧。“李先生，您先冷静，配合检查才能知道情况…”

“我不要男医生检查！”李伟突然提高音量，指着小张医生，“让他出去！我要美女护士给我做B超！”

小张医生推了推眼镜：“先生，B超必须由专业医师操作。”

“我不！我害羞！”

一个捂着裤裆的醉酒男人说他害羞——林晓晓差点笑出来，如果不是她的手还被抓着的话。

“李先生，”她尽量让声音平稳，“我是护士，不能操作B超机。张医生很专业，您闭上眼睛很快就好了。”

“不行！”李伟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蹬腿，“我就要你！不然我就不查了！我要投诉你们！”

朋友A想拉他：“伟哥，别闹了…”

“谁是你伟哥！叫我李先生！”

场面开始失控。李伟像块焊死在地板上的铁疙瘩，朋友拉不动，小张医生不敢硬拉，怕加重伤情。林晓晓看着这个坐在地上耍赖的成年男人，突然想起值班手册上的红字。

保证自身安全。

她慢慢的后退到护士站里，手伸向台面下的按钮——那个写着“安保”的红色按钮。按下时几乎没有声音。

等待保安来的两分钟，对林晓晓来说感觉格外漫长。

李伟已经从“我要美女护士”升级到“这家医院歧视病人”，朋友劝说的声音越来越无力。小张医生站在两米外，双手插兜，一副看他表演的表情。

然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踏步声，每一步都让地板微微震动。保安老周出现在走廊转角——白天见他时只觉得个子高，此刻在凌晨的灯光下，他简直像一堵移动的城墙。

老周走到处置室门口，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李伟，又看向林晓晓。

“林护士，需要帮忙吗？”

他的声音不高，但奇特的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李伟抬头，醉眼朦胧的看着这个俯视自己的巨人。

老周走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只大手轻轻的按在李伟肩膀上。

“先生，”他说，声音平静的像在讨论天气，“您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扶您去做检查，检查完了拿药回家睡觉。二是我扶您去派出所醒酒，等酒醒了再回来看病——不过那时候伤处可能肿的更厉害。”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建议选一。派出所的椅子硬，而且他们最讨厌半夜醒酒闹事的。”

李伟张着嘴，酒似乎醒了一半。

“我…我能自己走。”

奇迹般的，他站起来了。

B超检查很顺利——如果忽略李伟全程紧闭眼睛念叨“南无阿弥陀佛”的话。结果显示左侧睾丸轻度挫伤，没有破裂出血。

“休息一周，别喝酒，别剧烈运动，”小张医生开处方，“药房24小时有人，现在可以去取。”

李伟此刻完全清醒了，脸红的快要滴血：“对不起医生…对不起护士…我平时不这样…”

“没事，”小张医生摆摆手，“记得按时吃药。”

老周一直站在门外，像尊门神。等李伟被朋友搀扶着离开，他才走进来，递给林晓晓一杯热牛奶。

“吓到了吧？”

林晓晓接过纸杯，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微微发抖。“谢谢周哥…您怎么…”

“值班室的监控我看得到，”老周指指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而且新护士值第一个夜班，我们保安都会多留意。”他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王姐没告诉你？”

“她只说了‘有点不同’。”

老周哈哈大笑：“王姐就爱这样。其实每月也就三四次这种的，大部分夜班很平静——平静到你得想办法不睡着。”

凌晨四点，林晓晓在休息室翻来覆去。她给王姐发消息：“你怎么没告诉我夜班还要应付醉酒患者啊😭”

几乎是秒回：“说了你就不敢值了呀~其实大部分时候很平静的。（附一张敷面膜自拍）”

林晓晓盯着那张在值班室敷面膜的照片，忍不住笑出声。

天快亮时，又来了一对老年夫妇。老爷爷被老伴搀扶着，脚步缓慢的走进来。

“护士，”老奶奶小声说，“他前列腺的老毛病，夜里突然疼的厉害，实在忍不到天亮了…”

老爷爷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林晓晓。

登记时林晓晓瞥见他的病历——78岁，前列腺增生病史二十年。她想起自己外公也有这个毛病，总不好意思说，疼的厉害了就自己偷偷吃止痛药。

“爷爷，”她轻声说，“夜里疼一定要来，别忍着。我们24小时都有人。”

老爷爷抬起头，眼眶有点红：“哎，哎，谢谢姑娘。”

处理完，老奶奶扶着老爷爷慢慢的往外走。走到门口，老爷爷突然回头，对林晓晓微微鞠了一躬。

晨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来，把那对相互搀扶的身影拉的很长。

早上八点，交班完成。林晓晓挂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食堂，小张医生和老周已经坐在那里。

“昨晚表现不错，”小张医生咬了口油条，“流程都对，也没硬跟患者冲突。”

“下次记得，”老周把一碟小菜推到她面前，“可疑患者进门前就按铃，别等抓你手了才按。”

林晓晓点点头，咬了口包子。食堂的喧哗声、碗碟碰撞声、早间新闻声——白天的世界重新回来了。

“对了，”她想起什么，“王姐说的‘用一句话让脱裤子的病人把裤子穿回去’，真有这句话吗？”

小张医生和老周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有啊，”小张医生说，“不过这句话得看情况。有时候是‘您再脱我就叫保安了’，有时候是‘这房间有监控’，最狠的一次我听见王姐说——”他压低声音，模仿王姐的语调，“‘您要是脱了，待会您太太来送饭，我可拦不住她进来看’。”

林晓晓想象那个场景，噗嗤笑出来，差点呛到。

走出医院时，阳光正好。林晓晓回头看了一眼大楼，三楼的男科门诊窗户反着光。

手机震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夜班怎么样？刺激吗？”

林晓晓想了想，打字回复：“学到了医学院没教的一课。”

“啥课？”

“人间真实。”

她按下发送键，把手机放回口袋，迎着晨光朝地铁站走去。

身后，医院的夜班结束了。而这个城市喧闹又充满生机的白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