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出差,水表疯转10吨,我没声张,往水箱倒了瓶墨水
发布时间:2025-12-17 02:53 浏览量:1
01 疯转的水表
乔承川出差的第三天,我收到了物业的催缴单。
一张薄薄的纸,塞在门缝里,上面用黑色宋体字打印着一行刺眼的话。
尊敬的1602室业主,您本月水费已严重超额,请尽快缴纳。
我纳闷了。
这个月才过去二十天。
我一个人在家,能用多少水。
平时洗菜做饭,两天洗一次澡,连洗衣机都是攒一缸才开。
怎么可能超额。
我把单子翻过来,看到了那个数字。
用水量:12吨。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们家每个月的用水量,非常稳定,基本都在5吨上下浮动。
乔承川在家的时候,会多一点,也就6吨。
他有洁癖,每天早晚都要冲个澡。
可这个月,他已经出差半个月了。
我一个人,用了12吨水?
我第一反应是家里哪里漏水了。
我放下催缴单,立刻开始检查。
厨房的水龙头,关得紧紧的。
水槽下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水渍。
卫生间的淋浴喷头,马桶,洗手池,我都趴下去,用手摸了一遍。
干燥,冰凉。
阳台的洗衣机龙头,也毫无问题。
我甚至把家里所有跟水有关的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
什么都没有。
那水去哪了?
我站在客厅中央,脑子飞速地转。
物业的单子是昨天打印的。
也就是说,这12吨水,是在过去的19天里用掉的。
扣掉我正常使用的部分,大概2吨。
凭空多了10吨水。
10吨。
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一个普通的浴缸,装满水大概是0.3吨。
10吨水,相当于有人在我家,泡了三十多次澡。
或者,把马桶冲了上千次。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抓起手机,拨通了乔承川的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
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KTV,又像是在闹哄哄的饭局上。
“喂,老婆,怎么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在忙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开会呢,这边客户特别难缠,正陪着吃饭。”他压低了声音。
“哦,那你少喝点酒。”
“知道了,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领导在呢。”
“承川,”我叫住他,“我们家这个月水费有点不对劲。”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不对劲?什么意思?”
“物业给我催缴单了,说我们家这个月已经用了12吨水。”
“12吨?是不是哪里漏水了?你赶紧找物业来看看啊。”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很关心。
“我检查了,没找到漏水的地方。”
“那肯定是总阀门或者哪里有问题,你一个女人家不懂,等我回去再说。或者你明天直接打电话让物业派人上门修,钱不是问题。”
他的话听起来无懈可击。
“嗯,好吧。”
“行了啊,我这边真的忙,先挂了,回去给你带礼物。”
他匆匆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心里那点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往上爬。
他说他在开会。
可我分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笑声,尖锐,清晰,就在他话筒边上。
他说让我找物业。
可我们这个小区,水表是智能的,在楼道里的表箱里,物业可以远程抄表,但查不了具体哪天用了多少。
这些,他都知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这次出差前,跟我说公司新来了个实习生,叫阮染,分给了他带。
他说那个小姑娘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特别麻烦。
“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端茶倒水都不会,还得我教。”
他当时是这么抱怨的。
我当时还笑着说:“那不是正好给你一个表现领导能力的机会。”
现在想来,他说话时那种故作烦恼的表情,有点假。
我慢慢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楼道里空无一人,声控灯应声而亮。
我走到电梯旁的管道井,那里装着我们这层楼所有住户的水电气表。
用一把螺丝刀,很轻易就撬开了那个薄薄的铁皮门。
我们家的水表在最上面。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圆形表盘。
数字是黑色的,最后一位是红色的。
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上面的数字,清清楚楚。
然后,我关上铁皮门,回了家。
我什么也没做,像往常一样,看了会儿电视,然后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又去看了一眼水表。
拍了第二张照片。
对比两张照片。
一夜之间,水表走了0.02吨。
这是我晚上起夜冲马桶,早上洗漱的正常用水量。
这说明,水表没坏。
也没有我找不到的暗漏。
那消失的10吨水,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进了我的家,并且在里面,大量地用水。
而能自由进出这个家的,除了我,只有拿着另一把钥匙的乔承川。
可他不是在出差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炸开。
02 消失的十吨水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也许是他回来过,有急事,忘了告诉我?
比如,回家拿一份紧急文件?
可拿文件需要用10吨水吗?
我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地回放我们结婚这五年的点点滴滴。
乔承川是个很体面的人。
在外,他是雷厉风行的销售经理。
在家,他也是个无可挑剔的丈夫。
他记得我们的每一个纪念日,会给我买我喜欢的包,会带我去吃新开的餐厅。
他有洁癖,甚至有点强迫症。
家里的东西必须摆放整齐,地上不能有一根头发。
他每天都要洗两次澡,早上出门前一次,晚上回家后一次。
他说,这样清爽,也是对客户的尊重。
我曾经觉得,这是他爱干净,是个好习惯。
现在,这个“好习惯”和那10吨水联系在一起,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如果他真的带了别人回家。
那个人,也一定在这里,洗了很多很多次澡。
甚至,和他一起。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拿起手机,翻出闺蜜闻今安的电话。
“今安,你在忙吗?”
“不忙,刚开完会,怎么了书意,听你声音不对劲。”闻今安是个律师,逻辑清晰,直觉敏锐。
我把水表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
包括我对乔承川的怀疑。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书意,你先别慌。”
闻今安的声音很冷静,像一剂镇定剂。
“首先,排除法。水管没漏,水表没坏,那你家就一定是在某个时间段里,被人集中使用了大量的水。”
“嗯。”
“其次,能进你家的,只有你和他。你没有,那只能是他。”
“可他……他在出差啊。”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他所谓的‘出差’,是真的吗?”闻今安一针见血。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公司就在本地,所谓的出差,很多时候不过是去周边的城市见客户,当天来回,或者住一晚。”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
“书意,你想怎么办?”闻今安问我。
怎么办?
我不知道。
去质问他?
他一定会矢口否认。
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最后只会变成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然后他会反过来说我无理取闹,不信任他。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咬着牙说。
“对,不能这么算了。”闻今安很支持我,“但你不能自己去查,太危险,也容易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他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好,我们还有时间。”闻今安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也别再给他打电话,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然后呢?”
“等他回来,看他怎么说,看他有什么反应。如果他心里有鬼,一定会露出马脚。”
“就这么等吗?”我不甘心。
“当然不是。”闻今安笑了一下,“我们可以给他设个套。”
“什么套?”
“你听我说……”
闻今安在电话里,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一个让我觉得有点荒唐,但又无比刺激的主意。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很久都没有动。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很暖。
可我只觉得冷。
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
我曾经以为我的婚姻固若金汤。
现在才知道,它只是一个玻璃罩子,看起来很美,一敲就碎。
下午,我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我没提水费的事,只是说家里马桶好像有点堵,想问问他们有没有推荐的维修师傅。
物业很快给了我一个电话。
我打过去,约了师傅上门。
师傅来了之后,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美女,你家这管道好得很啊,一点问题都没有。”师傅一脸实在。
“是吗?可我总觉得冲水不太顺畅。”我假装很苦恼。
“不可能,我给你看看水箱。”
师傅打开马桶后面的水箱盖。
“你看,这配件都是新的,进水出水都杠杠的,没毛病。”
“哦,那可能是我心理作用吧,谢谢您了师傅。”
我客客气气地把师傅送走,给了上门费。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不是管道的问题。
不是水表的问题。
就是人的问题。
我站在卫生间里,看着那个白得发亮的马桶。
想象着另一个女人,曾经坐在这里。
用着我的毛巾,我的沐浴露,我的家。
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来。
我冲到洗手池,干呕了半天。
不行。
我不能这么被动地等待审判。
我要自己找出答案。
闻今安的主意,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觉得,可以。
03 一瓶蓝黑墨水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家里磨蹭。
而是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出门了。
我去了我们家附近最大的一家文具店。
店很大,分了很多区。
我径直走向了卖墨水的货架。
各种颜色的墨水,琳琅满目。
红色,绿色,紫色,黑色。
我最终,拿起了一瓶蓝黑色的。
英雄牌,最老式的那种。
玻璃瓶身,黑色的塑料盖子。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最讨厌这种墨水。
不小心弄到手上,要用肥皂搓很久才能洗掉。
如果不马上洗,那颜色就会渗进皮肤的纹理里,留下一块丑陋的印记。
几天都消不掉。
“就要这个。”我对店员说。
店员是个小姑娘,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
现在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买这种需要自己吸的钢笔墨水了。
我没理会她的目光,付了钱,把那瓶小小的墨水放进包里。
它在包里,沉甸甸的。
像一块石头,也像一个勋章。
回到家,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反锁。
然后,我打开了马桶的水箱盖。
清澈的水,正在里面静静地待着。
每次冲水后,它都会自动蓄满。
我拧开墨水瓶的盖子。
一股熟悉的,有点刺鼻的味道散发出来。
我举起瓶子,将那整瓶蓝黑色的液体,缓缓地,全部倒进了水箱里。
墨水像有生命一样,在清澈的水中迅速散开。
先是一缕缕深蓝色的烟雾。
然后,烟雾越来越浓,交织,融合。
最后,整个水箱的水,都变成了一种深不见底的蓝黑色。
像午夜的大海。
我盖上水箱盖。
按了一下冲水按钮。
马桶里,涌出了一股蓝黑色的水流,旋转着,消失在管道深处。
很快,水箱里传来重新上水的声音。
我再次打开盖子。
新蓄满的水,颜色变淡了一些,但依然是明显的蓝色。
很好。
只要有人在这里上厕所,冲水。
那么,溅起的水花,一定会沾到皮肤上。
特别是男人。
如果他不马上用大量的肥皂清洗。
那个蓝色的印记,就会留下来。
成为一个,洗不掉的证据。
我做完这一切,心里出奇地平静。
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紧张和不安。
就像一个外科医生,冷静地完成了一场必要的手术。
我把空墨水瓶用报纸包好,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然后,我开始打扫卫生。
我把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擦得一尘不染。
床单,被套,枕巾,全部换成新的。
我甚至把乔承川的拖鞋,都刷了一遍,放在阳台上晾晒。
我要把所有不属于我的痕迹,都清除干净。
这个家,是我的。
至少在真相揭晓之前,它必须是干净的。
晚上,我接到了乔承川的电话。
“老婆,我明天下午的高铁,大概六点到家。”
“好,我等你回来。”我的声音很温柔。
“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我给你准备好。”
“老婆真好,辛苦啦,么么哒。”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甜蜜,那么理所当然。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乔承川,这场戏,我们该演到头了。
我给闻今安发了条微信。
“我准备好了。”
闻今安很快回复。
“我也准备好了。我找了物业的朋友,你家楼道门口那个角度最好的监控,我已经让他重点‘关照’了。”
“谢谢你,今安。”
“跟我客气什么。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
看着那句话,我的眼睛有点发酸。
是啊。
我不是一个人。
这就够了。
04 等待
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
乔承川回来的前一天,我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特别慢。
我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
电视里演着家长里短的喜剧,演员们笑得前仰后合。
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的耳朵,好像被一层膜隔住了。
所有外界的声音都变得模糊,只有我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那么清晰。
我一会儿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看楼下。
一会儿又坐回去,拿起手机,划拉几下,又放下。
我脑子里反复预演着明天可能发生的场景。
他回来了,像往常一样,抱着我,说“老婆我好想你”。
然后,他会去洗澡。
他会用那个马桶吗?
他会发现水是蓝色的吗?
如果发现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是惊慌失措,还是不动声色地假装没看见?
如果他没有发现,那蓝色的水花溅到他身上,他会立刻清洗吗?
还是会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他身上那洗不掉的印记?
无数个问题,像小虫子一样,在我脑子里爬来爬去。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万一,万一那10吨水真的只是一个乌龙呢?
万一乔承川是无辜的呢?
那我做的这一切,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我把这个家,亲手推向了悬崖。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浑身发冷。
我走到卫生间,看着那个马桶。
它静静地待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审判者。
我深吸一口气。
不。
我没有错。
一个女人对自己婚姻的直觉,有时候比任何证据都准确。
那消失的10吨水,他电话里女人的笑声,还有他提到那个实习生时不自然的表情。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给闻今安打了个电话。
“今安,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怕是我搞错了,怕我冤枉了他。”
“书意,”闻今安的声音很坚定,“你听着,就算最后证明是个误会,那也不是你的错。一个正常的婚姻,是经得起考验的。如果一个水费单就能让你们的信任崩塌,那说明这个婚姻本身就有问题。”
她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我混乱的脑子里。
“而且,你不是在冤枉他,你是在求证。你在给你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是清白的,那这个小小的墨水陷阱,根本伤不到他分毫。如果他不是……”
闻今安顿了顿。
“那你就该庆幸,你发现得早。”
我挂了电话,心里平静了很多。
她说的对。
我不是在报复,我是在求证。
我重新开始打扫卫生。
这一次,我打扫得更仔细。
我把乔承川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本他最近常看的书,拿起来,擦了擦灰。
书页里,掉出了一张电影票根。
是我们上个月一起去看的那场爱情电影。
票根已经有点褪色了。
我还记得当时,电影散场,他牵着我的手,说:“老婆,我们要像电影里那样,一直好好的。”
我看着那张票根,心里五味杂陈。
我把它,重新夹回了书里。
然后,我开始准备晚饭。
洗菜,切菜,炖肉。
厨房里很快就充满了食物的香气。
这是家的味道。
是我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变的味道。
我不知道,明天过后,这个味道还在不在。
但我知道,我必须做完我该做的一切。
然后,静静地,等待那个结果。
无论那个结果是什么。
05 他回来了
下午五点半,我的手机响了。
是乔承川。
“老婆,我到楼下了,马上上来。”
“好。”
我挂了电话,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来了。
终于来了。
我走到玄关,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镜子里的我,面带微笑,眼神温柔。
像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再普通不过的妻子。
几分钟后,门锁转动。
乔承川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还不错。
“老婆,我回来了!”
他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的身上,有风尘仆仆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是我熟悉的气味。
“累不累?快去洗个澡,饭马上就好了。”我帮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嗯,累死了,这次的客户太难搞了。”他一边换鞋,一边抱怨。
他的动作,他的语气,都和往常一模一样。
看不出任何破绽。
“快去吧,水都给你放好了。”我说。
这是一个谎言。
我没有给他放洗澡水。
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先去卫生间。
果然,他放下行李箱,就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竖起耳朵,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
我听到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哗啦啦——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他发现了吗?
他看到那蓝色的水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卫生间的门,开了。
乔承川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表情。
像是困惑,又像是想笑。
“老婆,我们家马桶……是不是坏了?”
他指了指卫生间。
“怎么了?”我假装一无所知。
“冲出来的水是蓝色的,跟洁厕灵似的。”
来了,他果然发现了。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但我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蓝色?不能吧。哦……我想起来了!”
我故作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
“前两天我觉得马桶有点味道,就扔了块洁厕宝进去,可能还没化开吧。”
这个理由,是我早就想好的。
合情合理。
乔承川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是吗?那颜色也太深了点。”
“可能是买到假货了吧,回头我换一个。”我轻描淡写地说。
他没再追问,点了点头。
“那我先洗澡了,饿死了。”
他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我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一关,过去了。
他没有起疑。
或者说,他就算心里有疑惑,也暂时被我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那个蓝色的印记,会不会留下来。
我把炖好的红烧肉盛出来,摆好碗筷。
饭菜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馨,那么正常。
就像过去五年里的每一天。
乔承川洗完澡出来,换上了家居服。
“哇,好香啊!”他坐到餐桌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快吃吧,都给你做的。”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嗯,就是这个味,还是老婆做的最好吃。”他一脸满足。
我看着他,笑了笑。
心里却在想,你的身上,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我的“记号”?
这顿饭,我们吃得很沉默。
他一直在说这次出差的趣事,说那些客户有多奇葩。
我只是微笑着,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瞟。
他的手,他的胳膊,他的脖子。
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肤,我都不放过。
但是,什么都没有。
干干净净。
是我猜错了吗?
还是说,那种墨水,其实很容易洗掉?
一顿饭吃完,我心里越来越没底。
他去沙发上看电视,我收拾碗筷。
等我从厨房出来,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视里还在放着财经新闻。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
我拿了条毯子,轻轻地给他盖上。
看着他熟睡的脸,我的心里,一片茫然。
也许,真的只是我想多了。
06 蓝色的证据
夜里,我睡得很不安稳。
身边的乔承川,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乔承川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听到客厅里有动静。
我穿上衣服走出去,看到他正在阳台上收衣服。
“醒啦?”他看到我,笑了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看起来,还是那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我去做早饭。”我说。
“不用了,我等下回公司要开会,随便吃点就行。”
他说着,把收下来的衣服抱进了卧室。
里面有他昨天换下来的内衣裤。
我的心,猛地一跳。
机会来了。
我假装去卫生间洗漱,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卧室的门。
乔承川很快就出来了,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老婆,我走了啊。”
“嗯,路上小心。”
他走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立刻冲进了卧室。
那个装脏衣服的洗衣篮,就放在墙角。
我走过去,蹲下身。
我的手,有点抖。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揭晓彩票的赌徒。
是天堂,还是地狱,就在此一举。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翻开了最上面的那件T恤。
下面,是他的内裤。
一条灰色的,纯棉的内裤。
我把它拿了起来,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检查。
忽然,我的目光凝固了。
在内裤的边缘,靠近大腿根的那个位置。
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淡淡的蓝色印记。
那个颜色,是蓝黑色。
在灰色的布料上,并不起眼。
但对着光,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我倒进水箱里的,那种墨水的颜色。
找到了。
我终于,找到了。
我捏着那条内裤,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笑。
只是觉得,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轰然落地。
砸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闻今安发来的微信。
一张图片。
我点开。
那是一张监控的截图。
画面很清晰。
是我们单元楼的门口。
时间,是四天前的晚上九点。
乔承川,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并肩站在一起。
乔承川正在低头,用钥匙开门。
那个女人,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脸上带着笑。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女人,就是前段时间,乔承川给我看的,他们公司部门聚餐照片里的一个人。
他说,那是新来的实习生。
阮染。
闻今安又发来一条消息。
“这是他‘出差’的第一天晚上。后面几天,这个女人每天晚上都来,第二天早上才走。最后一次,就是昨天早上。”
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原来,他根本没有出差。
他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上班。
然后,每天晚上,把这个女人,带回我们的家。
在我们的床上,翻云覆覆。
用着我们的卫生间,洗去他们肮脏的痕迹。
那消失的10吨水。
那洁癖一样的习惯。
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把那条带着蓝色印记的内裤,和手机里的监控截图,放在一起。
拍了一张照片。
铁证如山。
07 摊牌
我没有立刻给乔承川打电话。
我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
然后,我去了银行,查了我们联名账户的流水。
最近半年,有十几笔大额的消费,都不是我花的。
收款方,很多都是奢侈品店和高档餐厅。
我又去了我常去的那家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闻今安的同事。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包括水表,墨水,内裤,监控,还有银行流水。
律师很专业,他告诉我,这些都是非常有利的证据。
证明乔承川在婚内,不仅出轨,还存在过错,并且转移了夫妻共同财产。
在离婚的时候,我可以要求他,净身出户。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回到家,没有开灯。
我就坐在黑暗里,等着乔承川回来。
八点钟,门开了。
乔承川回来了。
“老婆,怎么不开灯啊?”
他打开灯,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走过来,想摸我的额头。
我躲开了。
“乔承川,”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们谈谈吧。”
他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谈什么?”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把我的手机,推到了他面前。
屏幕上,是我下午拍的那张照片。
蓝色的内裤印记,和监控截图,并排放在一起。
乔承川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慌乱。
“老婆,你听我解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问。
“这是……这是个误会。这个女孩,她只是我的同事,她那天喝多了,我送她回来,没地方去,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谎言,张口就来。
那么熟练,那么自然。
我笑了。
“在沙发上睡了一晚?那你们需要用掉10吨水吗?”
他的脸色,更白了。
“什么10吨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我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水费催缴单,和那条带着蓝色印记的内裤。
我把它们,一样一样,扔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这个蓝色的印记,是从哪里来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乔承川,你每天洗两次澡,有洁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把人带回家,在我们的床上鬼混,然后一遍遍地冲洗,想洗掉你身上的骚味,对不对?”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插进他伪装的面具里。
他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沙发上,抱着头,说不出话来。
“书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开始哭。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爱的人是你,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分开……”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太晚了。
当他把别的女人带回我们家的那一刻。
一切,就都结束了。
“乔承川,”我说,“我们离婚吧。”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离婚!”
“这由不得你。”
我把一份文件,放在了他面前。
“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房子,车子,存款,都归我。你的过错,足以让你净身出户。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法庭上见。我想,你公司的领导和同事,应该会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站起身,拉过我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这个家,太脏了。”
“我不要了。”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打开门,外面的风吹进来,很凉,但很清醒。
我走了出去。
身后,是他绝望的哭喊声。
我没有回头。
我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