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三天,我把学长谢砚池得罪透了 泼他咖啡,还当众扒他裤子

发布时间:2025-12-03 15:07  浏览量:2

开学第一天,我撞飞了校草谢砚池的天价咖啡。

第二次见面,我的内衣当众掉在他脚下。

第三次,我在全校面前扒了他的裤子。

我颤巍巍掏出买烤鸭的钱塞给他:“赔…赔你!”

后来我缩在角落为竹马订婚哭花脸,他却撑伞俯身:“那种渣滓,也配让你流泪?”」

1

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十秒,发生在大一开学典礼后的林荫道。

九月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我抱着新生资料狂奔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距离宿舍门禁还剩八分钟,我像颗出膛的炮弹冲向拐角。

然后,撞上了一个带着淡淡雪松香气的胸膛。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眼睁睁看着对方手中那个印着外文logo的纸杯脱手而出,深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最后尽数泼洒在他雪白的衬衫上。

黏腻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我脸颊。

我抬头,对上一双颜色偏浅的眼瞳。瞳仁像浸在寒潭里的琉璃,此刻正清晰地映出我张着嘴的蠢样。

“对、对不起!”我弹簧般跳开,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纸巾。

指尖还没碰到包装袋,就听见旁边倒吸冷气的声音。

“砚池,你这衬衫是限量款吧?”一个穿着潮牌的男生惊呼。

“重点是衬衫吗?重点是这杯咖啡,砚池排了一小时队才买到的。”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我身上。

被称作“砚池”的男生没说话。

他只是微微蹙着眉,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片狼藉。咖啡顺着昂贵的布料往下淌,勾勒出精壮的胸膛轮廓。

我递过去的纸巾悬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叫宋浅,是新闻系的新生。”我试图打破凝固的空气,“衬衫……我赔你。”

他终于抬眼看我,声音没什么起伏:“谢砚池。金融系。”

周围几个男生的表情变得更加微妙。

后来我才知道,谢砚池这个名字在江大意味着什么。家世显赫,成绩顶尖,长相出众,是开学一周就荣登校园论坛男神榜榜首的风云人物。

而我,宋浅,在开学第一天,就用一杯咖啡玷污了这位男神的白衬衫。

“真的不用赔?”我看着那片刺眼的污渍,心里计算着这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衬衫要花掉我多少顿午饭钱。

谢砚池还没开口,旁边的潮牌男生就嗤笑一声:“小学妹,这件衬衫够你买一学期奶茶了。”

我的脸瞬间涨红。

“多少钱,我赔得起。”我攥紧了背包带,语气硬邦邦的。

谢砚池淡淡瞥了潮牌男一眼,对方立刻噤声。

“不必。”他吐出两个字,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腕。

触感温热,皮肤下是清晰的骨骼脉络。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抓着他的手上。

我像被烫到一样松开。

“我不喜欢欠别人。”我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的现金,大概三四百块,是我本来打算周末去买那只心心念念的烤鸭的解馋基金。

我把钱塞进他手里,动作快得几乎像是抢劫。

“这些先给你,不够我再想办法!”

谢砚池看着手里那叠皱巴巴的零钱,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大概从来没遇到过有人用买烤鸭的钱来赔偿他四位数的衬衫。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把钱对折,放进了口袋。

“随你。”他留下这两个字,和那群朋友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开学第一天,我好像把江大最不能得罪的人,得罪透了。

2

如果说第一次相遇是意外,第二次就是命运的恶作剧。

一周后,社团招新日在学校中央广场如火如荼地展开。

我被人潮裹挟着向前,手里塞满了五颜六色的宣传单。就在我奋力想挤出一个缺口时,肩膀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背包带子猛地一紧,随后是拉链撕裂的声响。

我下意识回头,心脏骤停。

谢砚池就站在我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而我的背包挂钩,好死不死,正好勾住了他双肩包的带子。

更致命的是,在刚才的撞击下,我的背包拉链崩开了。里面的书本、文具、还有……一个刚拆封的,带着蕾丝花边的浅粉色内衣,天女散花般洒落。

那个粉色的小东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谢砚池锃亮的球鞋鞋面上。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周围嘈杂的喧闹声像被按了静音键。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谢砚池低头,看着鞋面上的东西,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跟在他身边的,还是上次那几个男生。潮牌男已经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眼镜男则用一种“勇士,又是你”的眼神看着我。

我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将内衣捞起来塞回背包,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手忙脚乱地想把挂钩解开,越是着急,那钩子缠得越紧。

谢砚池没动,任由我折腾。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T恤,衬得肤色愈发冷白。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

“别动。”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我僵住。

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拨弄了几下,纠缠的带子就松开了。

清新的雪松气息再次萦绕在鼻尖。

“谢谢……”我声如蚊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直起身,目光在我通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没什么情绪地说:“下次背包拉链检查好。”

然后,他便和同伴离开了,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但我社死的瞬间,已经被无数手机镜头捕捉。当晚,校园论坛的热帖标题就是——《惊!新生宋浅二次碰瓷谢男神,竟使出“贴身武器”!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绝望地想:我和谢砚池之间,大概隔着一条名为“尴尬”的银河。

3

第三次“意外”发生前,我曾天真地以为,人生的尴尬指数已经触顶。

事实证明,我太年轻了。

学校百年礼堂进行外部维修,门口搭了脚手架和临时通道。下课高峰期,人流拥挤。

我正低头看手机,查收竹马哥哥林屿发来的消息,他说周末要来江州出差,顺便看看我。心情正雀跃,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求生欲让我下意识抓住前方一切能稳定身形的东西。

我确实抓住了。

手感是柔软的运动裤布料。

然而,我下坠的力道太大,而对方显然毫无防备。

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响起。

伴随着周围瞬间死寂般的安静,和我掌心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我摔坐在地,懵懂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谢砚池那张震惊到空白的脸。以及,被他迅速提上去、但显然已经被我扯下少许的灰色运动裤,和露出的限量版球裤边缘。

我……把谢砚池的裤子……扒了……

虽然只是扯下了一点点,但足以让整个礼堂门口陷入诡异的寂静。

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和口哨声。

潮牌男笑得直接蹲在了地上,捶打着地面。眼镜男的表情像是目睹了世界末日。

谢砚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红到了脖颈。但他眼神极冷,迅速整理好裤子,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笑声渐渐平息。

他垂眸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我坐在地上,忘了站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次不是赔衬衫能解决的了。

“三次。”他开口,声音冷得能冻死人,“宋浅,你是故意的?”

我拼命摇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不是!真的不是!我被绊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弯下腰,向我伸出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

我愣愣地看着他。

“起来。”他语气依旧很冷。

我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腿还在发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语无伦次,“你的裤子……我赔!”

潮牌男终于笑够了,站起来,揶揄道:“学妹,砚池这条裤子可是限量联名款,怕是比你那件‘贴身武器’贵多了。”

周围响起压抑的笑声。

巨大的尴尬和羞耻感淹没了我。同时涌上的,还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我从包里掏出钱包,这次连零钱带整钞,大概有五六百块,是我刚取出来的一个月零食经费。

我抓住谢砚池的手,把所有的钱拍在他掌心,动作带着壮士断腕的决绝。

“先赔裤子!剩下的……我、我分期付款!”

谢砚池看着掌心那叠比上次厚实些,但依旧显得寒酸的钱,表情难以形容。他大概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赔偿”方式。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把钱扔回我脸上。

但他没有。

他把钱折好,放进了口袋,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宋浅,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句话听起来像偶像剧台词,但从他嘴里说出来,配上他冰冷的表情,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转身离开,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

我知道,我和谢砚池这梁子,算是结大了。江大未来四年,我恐怕不会好过了。

4

连续三次的“壮举”,让我在江大彻底“出名”。

校园论坛上我的“事迹”被添油加醋,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我是心机深沉、故意碰瓷谢砚池的绿茶;有人说我是想靠这种奇葩方式上位的疯批;甚至还有人开了赌局,赌我下次会以什么方式“袭击”谢少爷。

我尽量屏蔽这些流言蜚语,每天教室、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祈祷再也不要遇到谢砚池。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公共选修课《艺术鉴赏》。我踩着点冲进教室,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刚坐下,就感觉整个教室的气氛不对劲。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蔓延。

我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门口,心脏瞬间沉底。

谢砚池和他的小团体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腕骨和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表。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

我下意识地把书包往旁边座位上一放,试图制造“此地有人”的假象。

但谢砚池径直走了过来,停在我旁边。

“同学,这里有人吗?”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如坐针毡。

“……没有。”我默默把书包拿回来,抱在怀里。

他在我旁边坐下,清新的雪松气息淡淡传来。我僵硬地坐着,目视前方,不敢偏头。

老师开始讲课,展示着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旁边这个人身上。

他能来上这种“水课”,本身就很奇怪。

课间休息,我正准备溜出去透透气,谢砚池却忽然开口:“宋浅。”

我身体一僵,慢慢转头。“……有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警惕地看着那个普通的白色信封。

“你的钱。”他语气平淡,“收回去。”

我愣住。“为什么?那是赔你裤子的……”

“那条裤子没坏,只是扯松了腰带。”他打断我,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带着几分审视,“而且,我不需要你的赔偿。”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服气。“我说了要赔就会赔,我不喜欢欠别人。”

尤其不喜欢欠你。我在心里补充。

谢砚池似乎轻笑了一下,极淡,几乎捕捉不到。“你就这么想‘赔’我?”

“当然。”

“那换个方式。”他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放松,“这门课的笔记,以后你负责。期末如果能拿A,就算两清。”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笔记?”

“嗯。”他点头,“我偶尔会缺课。”

这算什么赔偿方式?也太简单了。而且,帮他记笔记,意味着整个学期都要和他有交集……

“不愿意?”他挑眉。

“愿意!”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能尽快“两清”当然最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拿起那个信封,塞回书包,感觉像是完成了一笔重要的交易。

谢砚池没再说话,转回头继续看课件。

我却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朝着我预期的“两清”方向发展。

5

成为谢砚池的“专属笔记官”后,我和他的接触不可避免地增多了。

他确实如他所说,会偶尔缺课。每次缺课,他都会发微信给我,言简意赅:「今天笔记。」

我会把记得工工整整的笔记拍照发给他。

他通常只回一个「收到」或者「谢谢」。

我们的交流仅限于此,客气、疏离,像最普通的同学。

直到那个周末。

林屿说来江州出差,约我周六中午吃饭。我精心打扮,早早到了约定的餐厅。

等了半个小时,等来的却是他的一条微信。

「浅浅,对不起,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下次再补偿你。」

下面附了一个转账红包。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空落落的。这种“下次补偿”,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从高中开始,他答应来看我的承诺,十次有八次会落空。

我退了红包,回了句「没关系,工作重要」,然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我没带伞,也不想躲,任由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混着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不知道走了多久,雨突然停了。

不,不是停了,是头顶多了一把黑色的伞。

我愕然回头,撞进一双熟悉的浅色眼瞳里。

谢砚池撑着伞,站在我身后。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米色毛衣和卡其裤,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些温和。

“准备淋雨回家?”他问,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我这才发现,我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附近。

“我……没事。”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发红的眼眶。

他没追问,只是把伞又往我这边倾斜了些。“走吧,送你回宿舍。”

我们并肩走在雨中的街道上,谁都没说话。只有雨点敲击伞面的声音,规律而安静。

他的气息很近,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走到宿舍楼下,我低声道谢:“谢谢你的伞。”

我转身欲走,他却忽然叫住我。

“宋浅。”

我回头。

他看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似乎斟酌了一下词句,才缓缓开口:“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或事难过,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我猛地抬头,撞上他的目光。他怎么会知道?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疑问,但并没有解释,只是淡淡补充:“你的笑容,比哭丧着脸好看。”

那一刻,积压的委屈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缺口。不是因为林屿的失约,而是因为这种被轻易抛下的感觉,贯穿了我整个青春。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我赶紧低下头。

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我面前,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擦擦。”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少了几分冷意。

我没接手帕,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带着鼻音说:“谁难过了!是雨水!”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再戳穿我。

“上去吧,别感冒了。”他把伞塞进我手里,“伞你拿着。”

我握着还带着他体温的伞柄,看着他转身走进雨幕中的背影,心里某个角落,悄然松动。

6

雨伞事件像一个小小的契机,我和谢砚池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课堂上,他依然会坐在我旁边,但不再只是沉默地听课。偶尔会就老师讲的内容,低声和我交流几句。

我发现他其实知识渊博,思维敏锐,完全不像传闻中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而我负责的笔记,他也看得格外认真。有时会发现我笔误的小细节,会用红笔轻轻圈出来,旁边写上正确的。

我们的微信交流也不再局限于「今天笔记」和「收到」。

他会在我发去的某页笔记旁批注:「这里讲得不对,参考帕诺夫斯基的《图像学研究》。」

或者在我抱怨作业难时,回一句:「图书馆三楼东区,有本参考书可能有用。」

这种交流平淡而日常,却让我渐渐忘记了最初的那些尴尬和戒备。

学期过半,社团活动多了起来。我加入了学校的融媒体中心,负责公众号运营。巧合的是,谢砚池竟然是融媒体中心挂名的技术顾问,虽然他几乎从不露面。

直到一次重要的校园活动宣传,中心制作的H5页面出了技术问题,眼看就要耽误推送。

部长急得团团转,有人提议:“要不,找谢学长试试?”

电话打过去,半小时后,谢砚池出现在了活动中心。

他穿着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带着笔记本电脑,一来就坐在角落开始敲代码。神色专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我负责给他打下手,传递资料,沟通需求。

忙到晚上九点多,问题终于解决。部长长舒一口气,提议请大家吃夜宵。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学校后门的烧烤摊。

谢砚池竟然也没拒绝,安静地坐在角落,听大家吵吵闹闹。

有人起哄让他讲几句,他只是淡淡地说:“问题解决了就好。”

部长把烤好的肉串分给大家,递给我一串鸡翅,又自然地拿了一串给谢砚池:“学长,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谢砚池看着那串油光锃亮的烤鸡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接。

气氛瞬间有点尴尬。

我忽然想起,好像听说过这位少爷有洁癖,从不吃路边摊。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旁边公筷,把自己面前那串没动过的鸡翅,仔细地剔掉竹签头部可能被手碰到的地方,然后递给他。

“试试吧,这家味道真的很好。”我说。

所有人都看着我,包括谢砚池。

他沉默地看着我递过去的鸡翅,又抬眼看看我。

几秒后,他伸手接了过去,低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真的咬了一口。

虽然吃相依旧优雅得像是坐在米其林餐厅,但他确实吃了。

那一刻,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都远去。我看着他被烧烤摊暖黄灯光柔和了的侧脸,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7

融媒体中心的活动圆满成功,我写的推送稿还意外得了老师的表扬。

谢砚池似乎也因此对我刮目相看。偶尔在校园里遇到,他会主动朝我点头示意。

有时在图书馆,我会“偶遇”他。他通常会占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看到我,会用眼神示意旁边的空座。

我们坐在一起,各自看书、写作业,互不打扰,却又有一种奇妙的和谐。

关于我们的流言,不知不觉变了风向。从最初嘲讽我“碰瓷”,变成了猜测我们是否真的在交往。

对这些,我一笑置之。我和谢砚池,应该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吧?

直到那个傍晚。

我在图书馆赶一篇论文,收到林屿的消息。他说他订婚了,和家里世交的女儿,年底办仪式。消息很简短,像是一个例行通知。

我看着那条信息,愣了很长时间。

心里说不上多痛,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夹杂着淡淡的失落。那个从小护着我、说等我长大的邻家哥哥,终于彻底走向了他的,没有我参与的未来。

我合上电脑,走出图书馆。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我却觉得有点冷。

不想回宿舍,我走到图书馆后面那片安静的小竹林,坐在石凳上,看着天空发呆。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我没回头,以为是其他同学。

直到那个人在我身边坐下,熟悉的雪松气息传来。

我讶异转头,对上谢砚池平静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你一个人往这边走,脸色不太好。”他回答得很自然。

我心里微微一颤。他注意到了?

“没事。”我扯出一个笑容,“就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突然告诉我他订婚了。”

我说得轻描淡写,但声音里的那点涩意,还是没能完全藏住。

谢砚池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我坐着。

夕阳的余晖透过竹叶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他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

过了很久,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宋浅,有些人注定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深邃,“你的世界很大,未来会遇到很多人,看到很多风景。不必为提前下车的旅客,耽误了自己的行程。”

他的话,像一阵温柔的风,轻轻吹散了我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

我看着他,忽然发现,他那双总是显得很冷淡的浅色瞳孔,在夕阳下,竟然透着一种暖意。

“谢砚池。”我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他微微勾了下唇角,那是一个很浅,但真实的笑意。“不客气。”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悄然改变了。一种超越普通朋友的情愫,在夕阳和竹影中,静静流淌。

8

竹林谈话之后,我和谢砚池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期。

他会“顺路”给我带一杯我喜欢的芋圆奶茶。

我会在他打球后,“恰好”多买了一瓶水递给他。

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占座,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讨论刁钻的课题。

校园论坛关于我们的帖子热度居高不下,但我们已经学会无视。

直到校运会前夕。

作为融媒体中心的干事,我被分配去采访运动员,谢砚池是负责摄影的同学之一。

采访对象是体育特长生,人高马大,性格有些桀骜。我提问时,他态度敷衍,眼神不时往我身上瞟,让人很不舒服。

谢砚池在一旁调试相机,没说话,但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当我问到训练强度时,那个体育生突然伸手,似乎想拍我的肩膀,语气轻佻:“小学妹,问题还挺多嘛……”

他的手还没碰到我,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伸过来,格开了他。

谢砚池挡在我身前,身高甚至比那个体育生还略高一些,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场。

“采访就采访,别动手动脚。”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体育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谢砚池会直接干预,脸上有些挂不住:“谢砚池,你什么意思?我跟学妹开个玩笑而已。”

“她不喜欢这种玩笑。”谢砚池语气冰冷,“采访到此结束。”

“你!”体育生脸色涨红,但似乎对谢砚池有所顾忌,最终悻悻地瞪了我们一眼,转身走了。

我站在谢砚池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跳莫名加速。

他转过身,眉头还微蹙着:“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心里有点暖,又有点甜,“谢谢你。”

他神色稍缓,低头检查刚才拍的照片,状似无意地说:“以后遇到这种人,直接拒绝,或者叫我。”

“叫你干嘛?”我故意问。

他抬眼看我,眼神深邃:“你说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阳光很好,他逆光站着,轮廓有些模糊,却格外动人。

我低下头,感觉脸颊发烫,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校运会结束后,融媒体中心聚会庆祝。大家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酒瓶转了几圈,瓶口对准了我。

部长起哄:“宋浅!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看着一旁安静喝水的谢砚池,心跳如鼓。“……真心话吧。”

“好!”部长眼睛一亮,“论坛上说你和谢学长关系不一般,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谢砚池身上。

我张了张嘴,感觉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谢砚池放下水杯,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走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包裹着我的微凉指尖。

然后,他面向所有人,语气平静却清晰地说:“真的。”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我看着他的侧脸,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被他握住的手,烫得惊人。

9

谢砚池当众承认我们的关系,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江大激起了千层浪。

论坛几乎瘫痪,各种角度的分析和讨论帖层出不穷。有祝福的,有羡慕的,但更多的,是质疑和唱衰。

焦点无一例外,都集中在我们的“身份差距”上。

“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在现实中总是备受争议。

我尽量不去看那些评论,但一些不友好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耳朵里。

“宋浅什么背景啊?也配得上谢砚池?”

“玩玩而已吧,谢家那种门第,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普通女孩。”

“等着看吧,迟早分手。”

这些话语像细小的针,扎在心里,不致命,却隐隐作痛。

谢砚池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他会不动声色地在我面前关掉相关网页,会更频繁地约我一起自习、吃饭,用行动告诉我他的态度。

但现实的阻碍,还是很快显现。

一天下课后,我被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拦在教学楼下。她穿着得体,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审视的锐利。

“宋浅同学吗?我是砚池的母亲。”她开门见山,语气还算客气,但疏离感十足。

我心里一紧,连忙问好:“阿姨好。”

她打量着我,目光像扫描仪。“听说你和砚池在交往?”

“……是。”我稳住心神,回答。

她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年轻人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砚池以后要接手家族生意,他的伴侣,需要能在事业上帮助他的人。”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清楚:我不够格。

“阿姨,我理解您的考虑。”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卑不亢,“但我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和谢砚池在一起,是因为彼此喜欢。至于未来,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谢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喜欢?宋同学,你还年轻,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简单。现实不是童话故事,门当户对,自古有之。”

她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一点心意,算是感谢你这段时间对砚池的‘照顾’。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名片上印着一家知名基金会秘书长的头衔,背面手写了一个银行账号和密码。

这是一种含蓄的,但侮辱性极强的“劝退”。

我没有接那张名片,手指在身侧悄然握紧。“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和谢砚池的事,我们会自己处理。”

谢母看了我几秒,眼神冷了下来。“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敲打在我心上。

我站在原地,阳光很好,却觉得浑身发冷。那种无形的、名为“阶层”的压力,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压在我身上。

10

谢母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惊涛骇浪。

我无法不去想她的话,那些关于门第、现实、未来的警告。虽然谢砚池的态度明确,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鸿沟,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心意而消失。

我变得有些沉默,甚至在谢砚池约我时,也开始找借口推脱。

他显然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周五晚上,他直接到宿舍楼下等我。我磨蹭着下去,看到他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为什么躲我?”他开门见山,眉头微蹙。

“没有……”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因为我母亲找过你?”他问。

我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叹了口气,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他的眼睛,“宋浅,看着我。她跟你说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态度。”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可是……”我想说门第之差,想说现实的阻力。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我谢砚池的人生,由我自己选择。我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与我的家庭无关。”

“但是你会很为难……”我声音哽咽。

“那些是我需要处理的问题,不是你该担心的。”他握住我的肩膀,声音放缓,“宋浅,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对?”

晚风吹拂,带着初夏夜晚特有的温热。路灯的光晕笼罩着我们,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倒影。

所有的不安和犹豫,在这一刻,似乎都被他坚定的目光抚平。

是啊,如果他都如此坚定,我为什么要退缩?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未来的路,也需要两个人一起走。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愿意。”

他笑了,那是一个如释重负的、极其舒展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把我拥入怀中。

这是一个克制而温暖的拥抱。他的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沉稳有力。

我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雪松香气,感觉这些天所有的忐忑和阴霾,都被这个拥抱驱散了。

“宋浅,”他在我耳边低声说,“相信我。”

“嗯。”我闭上眼睛,回抱住他。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融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

11

和谢砚池正式在一起后,我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他并非我想象中那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相反,他细心得出奇。

知道我为了攒钱买专业书经常错过饭点,他会“顺路”带一份我喜欢的三明治和牛奶,放在我常坐的图书馆座位上。

发现我对学校周边不熟悉,他会在周末骑着单车,载我穿过江州的老街巷,去找那些藏在深处的美味小吃。

他的朋友,最初那些带着审视目光的潮牌男和眼镜男,也渐渐接纳了我。聚会时,他们会自然地给我留出谢砚池旁边的位置。

但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谢母那次见面只是开始。谢砚池与家里的关系明显变得紧张。他接电话的次数变多,有时会避开我,回来时眉头紧锁,虽然见到我时会立刻舒展,但那抹凝重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期末考前一周,压力巨大。我在图书馆复习到深夜,出来时发现下雨了,没带伞。正发愁,谢砚池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图书馆门口等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没多久,他的车停在路边。我拉开车门坐进去,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他很少抽烟。

“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他发动车子,雨刷器在车窗上规律地摆动。“没什么,家里的事。”他避重就轻,转而问我,“复习得怎么样?”

我知道他不想多说,便顺着他的话聊起考试。

车停在宿舍楼下,雨还没停。他侧过身,帮我解开安全带,动作自然。距离很近,我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微水汽,和他眼底淡淡的红血丝。

“别太累。”他低声说,指尖轻轻拂过我因为熬夜而有些毛躁的发梢。

那一刻,心疼压过了所有不安。我抓住他欲收回的手,握紧。“谢砚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扛。”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手将我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力道很大,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浮木。

“好。”他哑声回答,额头轻轻抵住我的额头。

车窗外的雨声淅沥,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我们像两只在暴风雨中相互依偎的小兽,传递着无声的支撑。

12

期末考试结束,暑假来临。

我原本计划找份兼职,谢砚池却提出:“跟我去个地方吧。”

他没说去哪里,神神秘秘。我请好假,跟着他坐上了高铁。

几小时后,我们站在了一个临海小镇的站台上。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天空蓝得透彻。

“这是我外婆以前住的地方。”谢砚池拉着行李箱,边走边说,“小时候暑假,我常来这里。后来外婆去世,就很少来了。”

小镇宁静安逸,没有江州的喧嚣。我们住进一家面朝大海的家庭旅馆。

在这里,谢砚池像是卸下了所有包袱。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人字拖,带我去赶早市,和卖海鲜的阿姨讨价还价;傍晚,我们赤脚走在柔软的沙滩上,看落日将海面染成金红色。

他跟我讲他小时候在这里的趣事,讲他严厉的父亲和早早去世的温柔母亲,讲他在家族期望下的压抑和挣扎。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他看着海浪,声音很轻,“直到遇见你,宋浅。你莽撞、直接,活得热气腾腾,像一道光,照进我按部就班的世界。”

我从未听过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柔软的神情。

我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那以后,我负责照亮你,你负责……带我吃遍好吃的!”

他笑了,眼底像落满了星光。他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带着海风的咸涩和阳光的温度。

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和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在这个远离纷扰的小镇,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我们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牵手,拥抱,接吻,分享着最简单的快乐。

假期最后几天,谢砚池接到一个电话,神色变得凝重。挂了电话,他对我说:“家里有点事,我们需要提前回去。”

我知道,避风港般的假期结束了。现实世界的风雨,正在等着我们。

13

回到江州,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谢砚池变得异常忙碌,我们见面的时间锐减。即使见面,他也常常心不在焉。我知道他在为我们的未来抗争,那些来自家族的压力,具体是什么,他很少详说,但我能从他的疲惫中感受到分量。

校园论坛上开始出现一些捕风捉影的帖子,暗示谢砚池即将听从家族安排,与某位门当户对的千金联姻。下面甚至附了一些模糊的、他与一位年轻女性在高级餐厅门口交谈的照片。

尽管谢砚池立刻向我解释那是家族世交的女儿,一场无法推拒的普通饭局,但不安的藤蔓还是悄然缠紧了我的心。

一天下午,我在学校咖啡馆赶稿,无意间听到了隔壁桌的议论。

“听说了吗?谢家好像出问题了,资金链紧张,所以才急着要谢砚池联姻稳住局面。”

“真的假的?那宋浅岂不是……”

“还能怎样?这种时候,爱情能当饭吃?谢砚池迟早得回去扛起家族责任。”

我的手指冰凉,咖啡杯差点拿不稳。

晚上,我约谢砚池在图书馆后面的小竹林见面,这是我们定情的地方。

月光如水,竹影摇曳。他来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倦容。

“浅浅,我最近……”

“谢砚池,”我打断他,直接问出口,“你家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他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否认。“是有些麻烦,但我能处理。”

“需要联姻才能解决的那种麻烦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回避。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力道很重,眼神却异常认真:“宋浅,你听好。无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用我的婚姻去做交易。我要娶的人,只有你。”

他的承诺掷地有声,让我眼眶发热。但那些议论和现实的压力,像巨石压在我心头。

“可是……我能帮你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挫败感让我声音哽咽。在这种巨大的资本和家族利益面前,我的力量和感情,显得如此渺小。

“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他把我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嗅着那令人安心的雪松香气,用力点头。除了相信他,我似乎别无选择。

14

大二开学后,形势似乎变得更加微妙。

谢砚池更忙了,他甚至开始缺席一些课程。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他也是行色匆匆,接打电话不断。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短。

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了谢砚池和那位千金。

我心里的不安像野草般疯长,却不敢轻易打扰他。我知道他正处在漩涡中心。

直到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是谢砚池的父亲。

他的语气比谢母更加威严和直接,要求我离开谢砚池,条件随我开。他甚至暗示,如果我不识趣,可能会影响到我父母的平静生活。

挂了电话,我手脚冰凉。那种来自绝对权势的压迫感,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

那天晚上,我魂不守舍地在宿舍楼下遇到了等我许久的谢砚池。他瘦了很多,眼下的乌青很明显,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锐气。

“浅浅!”他快步上前拉住我的手,“这几天手机关机,在处理一些关键事情,让你担心了。”

我看着他那疲惫却兴奋的样子,到嘴边的质问和委屈咽了回去。“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睛亮得惊人,“我拿到了国外一家顶级风投的独立投资意向,不依靠家族,也能启动我一直在准备的新能源项目。这意味着,我有了和家里谈判的筹码!”

我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和心疼涌上心头。原来他这些天的忙碌和消失,是在为了我们的未来,拼杀出一条血路。

“你……你怎么做到的?”

“积累,等待,然后抓住机会。”他言简意赅,但我知道这背后的艰辛难以想象。“现在,我只差最后一步,需要你帮我。”

“我?我能做什么?”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明天,陪我回一趟家,见我的父亲和家人。”

我心跳漏了一拍。去见谢父?在那个刚刚威胁过我的男人面前?

“别怕。”谢砚池看穿了我的紧张,用力握紧我的手,“这次,是我们一起。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做你自己就好。”

他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鼓励。我知道,这不是去接受审判,而是去宣告我们的立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点了点头:“好。”

为了他,也为了我们的未来,这一关,我必须和他一起闯。

15

走进谢家那座如同庄园般的大宅,我手心沁出冷汗。奢华低调的装饰,训练有素的佣人,无处不在彰显着这个家族的底蕴和距离感。

谢父端坐在宽敞书房的红木书桌后,不怒自威。谢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神色复杂。几位看起来是家族长辈的人也赫然在座,气氛凝重。

谢砚池紧紧握着我的手,力道坚定,牵着我走到书房中央。

“父亲,母亲,各位叔伯。”谢砚池的声音平静而清晰,“这就是我的选择,宋浅。”

谢父的目光像鹰隼般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压力。我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微微鞠躬:“叔叔阿姨好,各位长辈好。”

“砚池,”谢父开口,声音冷硬,“你应该清楚,谢家目前需要的是稳固的联盟,而不是你小孩子的儿女情长。”

“我清楚。”谢砚池毫不退缩,“所以,我带来了比联姻更稳固的东西。”他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书桌上,“这是‘星海科技’与硅谷K&P风投签署的A轮投资意向书,估值和条款都在里面。这个项目,我将独立运作,与谢氏集团无关。它证明,我不需要依靠婚姻,也有能力开创自己的未来,甚至在未来,反哺家族。”

书房里一片寂静。几位长辈交换着眼神。

谢父拿起文件,快速翻阅,脸色变幻不定。

谢砚池继续道:“宋浅于我,不是拖累,是动力。和她在一起,我才更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愿意为之付出所有努力。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知道,此刻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我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叔叔,阿姨。我或许没有显赫的家世,但我有和砚池一起努力的决心和勇气。我相信,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扶持,共同成长,比任何利益交换都更珍贵,也更长久。”

我说完,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谢父放下文件,目光在我和谢砚池之间逡巡,良久,他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和疲惫。

“罢了。”他挥了挥手,“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把握吧。只是砚池,你要记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也要自己承担。”

从谢家出来,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我仿佛打了一场耗尽心力的大仗,腿都有些发软。

谢砚池侧头看我,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笑意和如释重负。他伸手,轻轻将我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辛苦了,谢太太。”他低声说,带着戏谑,更带着无尽的温柔。

这个称呼让我脸颊发烫,心里却像浸了蜜糖一样甜。我知道,我们终于携手突破了最艰难的一重阻碍。

后来的日子,平淡而充实。

谢砚池的“星海科技”顺利起步,他忙碌却充实。我则在融媒体中心干得风生水起,确定了未来的职业方向。

我们依然会一起上课,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一起在食堂讨论是吃糖醋排骨还是辣子鸡丁。偶尔的小争吵,总会被一个拥抱或一份小礼物化解。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格外好。

我穿着学士服,和同学们拍照留念。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谢砚池,在台上发表了致辞。

致辞的最后,他话锋一转,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感谢她当年那杯泼在我身上的咖啡,感谢她掉在我脚边的……嗯,还有那次意外的‘事故’。”

台下响起善意的哄笑,我的脸瞬间红透。

“宋浅,”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而郑重,“是你莽莽撞撞地闯进我的世界,把它搅得天翻地覆,却也带来了我最需要的阳光和勇气。我的未来规划,每一步都有你。请问,你愿意,正式成为我户口本上的另一半吗?”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看着他手捧戒指,从台上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眶湿润,嘴角却高高扬起。

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我伸出右手,用力点头。

“我愿意。”

戒指套上无名指的瞬间,我仿佛看到未来长长的路上,阳光明媚,而我们,会一直这样牵着彼此的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