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岁的我，提前退休照顾瘫痪母亲4年，认清了三个残酷真相

文/李叔口述

我今年62岁，本该和老伴带孙子逛公园、下象棋，过悠闲退休生活。可如今，我满手都是照顾母亲留下的痕迹——4年贴身照料，我熬瘦20斤，头发白了大半，也看清了人心底的现实。

我妈一辈子操劳，父亲在外打工，她一个人扛农活、拉扯我们兄妹4个。后来我们都有了着落：大哥在城里安家，大姐靠拆迁住上楼房，我和小妹进了工厂，日子不算差。

11年前父亲去世，妈不到70岁，身体硬朗，执意守着老家的小别墅。她在老家喂鸡鸭、种点菜，还能和老伙计打麻将，我们也就没多劝。

4年前，妈摔了一跤，颈椎神经受损，下半身彻底瘫痪，只剩双手能轻微动弹。兄妹聚到一起商量，可“难处”接踵而至：大哥要帮女儿带外孙，说“多出钱但走不开”；大姐称身体不好要管孙子，“有心无力”；小妹远嫁外省，孩子读高中，“只能抽空回来”。

看着病床上的妈，我实在不忍心。和老伴商量后，我提前退了休——厂里本就鼓励老员工早退，只是老伴委屈，毕竟我们还有孙子要带。但她懂我，最终点头：“你去吧，家里有我。”

我原以为照顾妈只需耐心，可真正上手才知，瘫痪老人的难，是熬人的难。

每天清晨6点，我准时起床给妈做软烂的早饭，还得用勺子压碎；喂完饭，擦脸、漱口、换纸尿裤，再扶她坐起擦身防褥疮；上午推她晒太阳，她想吃村口桃酥，我就骑车20分钟去买；下午按摩她的胳膊腿，防止肌肉萎缩；夜里等她睡了，我才能拖着沉腿回房。

可妈睡眠差，常半夜喊我，有时要喝水，有时要翻身，有时只是想说话。4年里，我没睡过整觉，下棋、钓鱼的爱好早抛到脑后。儿子来看我时，盯着我说：“爸，你怎么老了这么多？”我摸脸才发现，眼角皱纹都能夹死蚊子。

身体累不算啥，心寒的是妈的心偏。在她眼里，大哥偶尔塞1000元红包是“孝顺”，大姐买件几十元衣服能念叨好几天，小妹一年回两三次说句贴心话就是“懂事”。

可我呢？每天擦身、换纸尿裤、按摩，从没得到一句夸。有次大姐送衣服，妈拉着她的手说：“还是你贴心，不像老三，天天在跟前也不买新的。”我手里还攥着给她洗好的毛巾，心里像被针扎——我不是没买过，只是她记性差；难道日复一日的照料，还不如一件衣服？

连我老伴都受连累，她每月来老家帮忙洗床单、晒被子，次数比兄妹们加起来还多，可妈总说“儿媳是外人，不如闺女亲”。

妈的偏心我能忍，可兄妹们的误解，彻底压垮了我。

妈年纪大了偶尔神志不清，饭凉点、翻身慢了，就跟兄妹抱怨我“虐待她”。大哥、大姐从不问缘由，上来就指责：“妈都这样了，你还不用心？”

他们还怀疑我私吞生活费。大哥每月打2000元，大姐1500元，小妹1000元，每笔开支我都记账，可他们总旁敲侧击：“钱够不够用？”

去年冬至，大哥、大姐回来，妈突然说“攒的几千块红包被老三用了”。大哥立马瞪我：“你怎么贪妈的养老钱？”大姐也附和指责。我气得手发抖，把账本摔在他们面前：“你们看！纸尿裤、药钱，我还搭了退休金，我贪什么？”

那天我没再忍：“这妈我不照顾了，要么轮流来，要么请保姆、送养老院。”大哥、大姐慌了，劝我“再忍忍”，可我心已凉透。最后他们没人愿意接手，只能凑钱请了保姆。

如今保姆照料妈，我终于能回城里陪老伴。夜里想起这4年，我认清3个真相：

第一，久病床前无孝子，不是不孝，是熬不住。以前觉得推走老人的人不孝顺，可日复一日守着瘫痪老人，夜里不敢睡沉，委屈没人说，再孝顺也会撑不住。

第二，在老人眼里，出力的不如出钱的。你天天照料，她觉得是“应该的”；别人偶尔送东西、给钱，她却记在心里。不是老人偏心，是她记不住日常付出，只记得“新鲜”的好。

第三，兄弟姐妹多，未必能分担责任。以前觉得兄妹多能互相帮衬，可真要贴身伺候，大多找借口逃避——出钱容易，出力难，没人愿搭进自己的日子。

现在我总算松了口气，偶尔想起妈仍会心疼，她不是故意偏心，只是老糊涂了；兄妹也不是坏，只是没体会过那种熬人的累。我只希望，以后家里再有老人要照顾，别让最愿出力的人，活得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