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凌晨三点他狂奔而来，我扔了毒鸡汤紧握这双手

超市生鲜区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着，白得刺眼的光扎得人眼皮发疼。我蹲在冷柜前理最后一筐土豆，指尖刚蹭掉个土豆上的泥块，隔壁收银台的小惠又提高了嗓门："我家那口子上个月接了大项目，奖金够买个金镯子！小敏你记着，找男人就得找有本事的，不然日子过得憋屈。"

"有本事"三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我心尖上。我捏着土豆的手顿了顿——我老公李建国，每天骑辆掉漆的蓝电动车在小区送水，一个月四千五工资，连小惠老公奖金的零头都赶不上。

"姐，你家姐夫做啥工作呀？"实习生小敏凑过来。

我把土豆码进筐里，故意把带泥的那面朝下："送水的，就小区里那辆破电动车，蓝漆掉得一块一块的，你肯定见过。"

小敏"哦"了一声没再问，小惠倒扯着嗓子接话："送水多累啊！我家那位上周刚升部门经理，现在都坐办公室吹空调了。"

我低头看手机，屏幕亮起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是建国发来的消息："今天超市发的橘子甜，给你留了俩，在电动车前筐里。"

秋风吹得人鼻尖发酸。我攥着手机往超市后门走，那辆掉漆的蓝电动车正停在老地方，前筐里躺着俩橘子，用超市塑料袋裹了两层，摸上去还有点温乎，像是刚从谁怀里掏出来的。我剥开一个，甜得舌头都发颤，突然想起上个月同学聚会。

酒店水晶灯晃得人眼睛发花，表嫂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捏着红酒杯："当年班花怎么嫁了个送水工？"

"他踏实。"我笑着说，可踏实能当房贷吗？上个月交完四千二的房贷，钱包里就剩三百二十块。建国数钱时搓了搓手："明天我多跑两趟，给你买那套护肤品。"

我站在护肤品柜台前三天，每天下班都要绕过去看两眼那瓶精华液——瓶身印着的玫瑰花纹在灯光下泛着金。最后咬咬牙，拿了货架最底层的甘油，瓶身冰凉，标签上写着20元。

手机突然弹出条推送，标题刺得人眼疼："找了没本事的老公怎么办？评论区：及时止损！"

我鬼使神差点进去。

"工资没你高，情调没有，要他何用？"

"我前夫没本事，离了找总监，现在住别墅。"

"女人要为自己活，别被没出息的男人拖一辈子。"

手指划得越快，心跳越慌，像是做贼似的。突然，"叮铃铃"的车铃声在身后炸响，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地上。

"咋站这儿发愣呢？"建国跨下电动车，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布料起了层毛球——是爬楼时蹭的。他从车筐里掏出个纸袋子："买了糖炒栗子，热乎的。"

纸袋子暖着手，栗子甜得发齁。我咬着栗子突然问："建国，要是我嫌你没本事，跟你离婚咋办？"

他掏钥匙的手顿住了。路灯下，他眼角的皱纹像道浅沟："离不了。"

"为啥？"

"你胃不好，半夜总犯酸，只有我知道得给你温牛奶；你怕黑，睡觉必须开小夜灯；你买东西总看价签，我得偷偷把贵的往筐外挪。"他把栗子皮扔进垃圾桶，"再说了，我送水爬了七年楼，攒了三百多个客户，每个都夸我实在。我没本事，但能把你护得实实在在。"

我喉咙突然发紧，低头剥栗子，指甲缝里全是甜津津的汁。

转折来得比想象中快。

上周五凌晨三点，我妈突发心梗送急诊。凌晨的医院走廊冷得刺骨，我蹲在抢救室门口，指甲掐进掌心都没知觉。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通讯录翻了两页又合上——能找谁呢？同学？表嫂？还是小惠嘴里"有本事"的男人？

"等等我！"

建国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喘得像刚跑完八百米。他没换工装，鞋上沾着送水时蹭的泥，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领口："刚才送完最后一单，在楼下听见你打电话，跑着来的。"

他蹲下来给我擦眼泪，手背上全是送水时勒的红印，像条条小蚯蚓："咱妈肯定没事，我去办手续，你在这儿等着。"

缴费、找医生、买粥，他像台停不下来的机器。我盯着他在走廊里跑的背影，突然想起评论区的话："没本事的男人，连应急都指望不上。"可此刻，他跑得比谁都快。

第三天中午，我趴在病床边打盹，被护士站的说话声吵醒："大姐这病得长期吃药，护工费也不便宜......"

缴费单上的数字像小钉子，扎得我眼睛生疼。手指捏着单子边缘，都快揉出褶子了。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建国的消息："我接了夜间送水的活，多挣一千五。你别愁，咱慢慢攒。"

傍晚他来换班，眼睛红得像兔子，工装洗过，可袖口还沾着水痕——大半夜送水，水漏在身上了。他从工装裤兜里掏出个塑料袋，边角都被体温焐得软乎乎的："吃包子不？楼下王婶说你爱吃茴香馅的，给留了俩，我揣怀里捂着。"

掀开袋子，茴香的香气裹着热气扑出来。包子还是热的，混着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我咬着包子突然想，那个喊着"及时止损"的女人，她的总监老公，会在凌晨三点跑着来医院吗？会揣着热包子，把温度焐进塑料袋里吗？

昨天路过超市，小惠又在说："我家那口子说要换别墅，到时候请你们来暖房。"

我低头理着货架上的苹果，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果面上，泛着暖黄的光。手机震了震，是建国："今天送水到张奶奶家，她给了把晒干的茉莉花，说你泡水喝好。我放茶几上了。"

我突然明白，那些毒鸡汤总爱说"有本事"的男人能给你什么，可他们没说——

没本事的老公，会记住你胃不好；会在你哭的时候跑着来医院；会把热包子揣在怀里；会把别人给的茉莉花，当宝贝似的带回来。

晚上回家，厨房飘来葱花的香气。建国系着我去年给他买的蓝格子围裙，正往锅里打鸡蛋，蛋壳裂了道缝，金黄的蛋液滑进沸水里，像朵小太阳。

"建国，"我踮脚从背后抱他，工装洗得发白，"你这样的'没本事'，我不想换了。"

他手一抖，鸡蛋壳掉进锅里："傻媳妇，我这样的，除了你，谁要啊？"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混着油星子的香气漫出来。我突然想，评论区那些喊着"及时止损"的人，真的见过凌晨三点跑着来医院的背影吗？见过把热包子揣在怀里的温度吗？

你们说，这样的"没本事"，到底是该扔，还是该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