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儿查出癌症晚期 我卖掉祖传老屋 医生拿出检查报告时我泪流满面

发布时间:2025-02-22 17:56  浏览量:7

老伴儿查出癌症晚期,我卖掉祖传老屋,医生拿出检查报告时我泪流满面!

春天在我们县城来得迟,四月了,老槐树才慢悠悠地冒出点嫩芽。我隔三差五还得穿件秋裤,老刘笑话我,说我这把年纪了还怕冷,像个老姑娘。我也不跟他争,我晓得,他是羡慕我还有老伴儿念叨。他爱人走得早,留下他一个人在祖屋里,每天跟那只瘸腿的老黄狗说话。

柜子顶上那个搪瓷缸子又渗水了,滴答的声音整夜整夜地响。这搪瓷缸是老伴儿陪嫁的,上面有道裂缝,本想扔了,可她舍不得,说是她妈临终前给的,有感情。我找了块抹布垫在下面接水,打算明天找小王修补一下。

小王是镇上唯一的铁匠,据说祖上是给顺治皇帝打过马掌的,手艺好得很。这些年,村镇连起来了,家家户户都用上了不锈钢锅,他的生意冷清了,但修补点小东西的手艺还在。

“老头子,我胃又不舒服。”老伴儿蜷在被窝里,声音闷闷的。

自打去年秋收后,她的胃就不太好,我们都当是吃了凉的,买了点胃药就完事了。

乡下人都这样,小毛病谁也不太当回事。倒不是舍不得钱,就是觉得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老伴儿坚持吃了两个月药,没见好转,反而瘦了一大圈,脸色发黄,像泡过的橘皮。

“明天去县医院看看。”我说得斩钉截铁,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她难得没顶嘴,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沉。

县医院在新开发的区域,我们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老伴儿走得慢,时不时扶着腰歇一歇。排队挂号的人排得老长,都是些灰头土脸的老人,手里捏着医保卡,跟攥着救命稻草似的。

墙上贴着健康教育的海报,颜色鲜亮,上面写着什么”早发现早治疗”。海报边角卷起来一块,下面露出一张更旧的通知,好像是非典时期留下的。

“老张家的儿子真有出息,这医院就是他设计的。”老伴儿靠在椅子上,眼神放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点点头,记得老张家那小子,小时候总偷我家的杏子吃,现在在省城当了建筑师,家里人逢人就夸。

等了大半天,终于轮到我们。医生是个年轻小伙子,皮肤白净,一看就是城里人,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他问了几句,开了化验单,又安排了胃镜。

“医生,啥时候能好啊?”老伴儿问。

小医生低头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先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我扶着老伴儿出来,她嘟囔着说这医生态度不好。我没应声,心里却想,人家一天看那么多病人,哪有功夫跟每个都嘘寒问暖。

抽血的护士小姑娘手法利索,针尖刚碰到皮肤就进去了,连疼的感觉都没来得及有。老伴儿有点紧张,我在旁边帮她卷袖子,手指碰到她的胳膊,瘦得皮包骨,好像一碰就能断。

做胃镜那天,老伴儿吐了,吐得厉害。检查室的门关着,我在外面听见她干呕的声音,无力又绝望。门口站着个拄拐杖的老太太,一看就是来陪儿女看病的,他递给我一块湿巾纸,轻声说:“老同志,别着急。”

我接过湿巾,塞进口袋,也不知道该用在哪。

查出结果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外面下着小雨,医院的走廊湿漉漉的,拖把在地上画出一道道半圆。

小医生叫我们去办公室,他看起来比上次还疲惫,手里拿着几张报告单。他用医学术语说了一大堆,我们听不懂,只听明白”胃癌”两个字,还有一个”晚期”。

晚期。

这两个字像块大石头,压在我胸口。

老伴儿坐在那,表情很平静,好像听到的不是自己的病情。她只问了一句:“还能活多久?”

“保守估计…三到六个月。”小医生顿了顿,“当然,如果积极治疗,可能会延长一些时间。”

我问:“治疗要多少钱?”

医生说了个数字,我心里一凉。那是我们几十年积蓄的两倍还多。

我们默默地走出医院。雨停了,但空气还是湿的,贴在脸上,发黏。路边的小吃摊上,有人在大声叫卖,声音格外刺耳。

“老头子,咱们回家吧,不治了。”老伴儿说。

我没吭声,扶着她上了公交车。我的脑子乱糟糟的,像村口那条被污染的小河,又浑又臭,什么也看不清。

车上播着广告,说什么健康人生,幸福生活。我想笑,但笑不出来。

回到家,我翻出了积蓄簿和医保卡,算了又算,还是差得远。

老伴儿坐在炕边,摆弄着那些已经不管用的胃药。我们的房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盒,有西药,有中药,还有不知道谁介绍的偏方。厨房水槽上,泡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渣,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卖房子吧。”我突然说。

老伴儿一惊:“这可是祖传的老屋啊!”

是啊,这房子是爷爷留下的,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墙根下种着几棵葡萄,夏天能结出拳头大的紫葡萄,甜得发腻。屋后有棵老杏树,每年春天都开满白花,像是下了场小雪。

这房子见证了我们一家三代人的喜怒哀乐。儿子就出生在东厢房,月子里,老伴儿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情景,我到现在还记得。

可是,那些都比不上老伴儿的命重要。

“卖就卖吧,屋子没了还能再盖,人没了就真没了。”我说。

老伴儿眼圈红了,却没掉泪。她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去厨房,说是要做饭。我知道她是不想在我面前哭。

第二天,我去找了村里的王叔,他在镇上开了家中介,消息灵通。我把情况一说,他拍着胸脯保证尽快帮我找到买家。

不到一周,就有人来看房。是个年轻夫妇,女的大肚子,看样子快生了。他们说想买个老房子改造一下,给孩子一个有记忆的童年。

看到我们卧室墙上那些发黄的全家福,女人问:“这些照片,您会带走吧?”

我点点头,心想,这些才是真正带不走的记忆啊。

房子卖了,比我预想的价格高一些。我们没地方去,儿子在深圳打工,租的小房子连他自己都转不开身。好在村里的李婶子有间空房,收了点租金,让我们住下了。

房间比原来的小多了,家具也少,只摆了张床,一个老柜子,还有一张方桌。老伴儿把那些照片都贴在了墙上,说是这样有家的感觉。

我拿着卖房的钱去了县医院,挂了专家号,找的是肿瘤科的李主任。他看了老伴儿的检查结果,眉头紧锁。

“手术恐怕不行了,可以试试化疗,再配合一些中医调理。”李主任说,“不过,坦白说,效果可能有限。”

我说:“只要有一点希望,咱们就试试。”

老伴儿开始了化疗。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她吐得厉害,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我们住在医院附近的出租屋里,每天早上我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菜和水果。周围都是来看病的人,房东是个脾气不好的中年妇女,但看我们这情况,也没多收费,还时不时送些熬好的粥来。

老伴儿一直很坚强,除了刚开始那几天哭过,后来再也没掉过泪。她每天还坚持自己洗脸刷牙,即使虚弱得站不稳,也不肯让我帮忙。

“我死不了,”她常说,“我要看到孙子大学毕业。”

我们的孙子今年上高二,是个聪明孩子,学习好,拿过奥数奖。每次视频电话,老伴儿都强打精神,涂点口红,不让孙子看出异样。

化疗做了三个疗程,效果不明显。医药费像流水一样哗哗流走,我开始卖我们的家当,先是老伴儿那套金首饰,然后是我积攒了一辈子的邮票集,最后连结婚时用的那对铜脸盆都卖了。

眼看钱越来越少,老伴儿的情况却没有好转。每天晚上,我躺在她身边,听她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心如刀割。

县医院治不了了,我们去了省城的大医院。这里的医生更专业,设备更先进,当然,价格也更高。

我们的积蓄几乎耗尽,我开始找人借钱。儿子从深圳寄了些,但他自己也不宽裕。村里的乡亲们你三百我五百地凑了一些,但远远不够。

有天晚上,我蹲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偷偷地哭。一个清洁工阿姨路过,递给我一张餐巾纸,说:“大爷,别太难过,人这辈子,苦多乐少,能在一起的日子,就珍惜吧。”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什么,我急忙回到病房,翻出老伴儿的手机。她以前参加过一个医疗互助计划,每年交一点钱,生大病可以报销一部分。我找到那个APP,登录进去一看,发现老伴儿坚持交了五年,按照规则,可以报销三十万。

我激动得手抖,老伴儿躺在床上,虚弱地笑了:“我早想告诉你了,就是怕你不让我治疗,想省钱。”

我扑到床边,握着她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继续治疗了。医生建议尝试一种新的靶向药物,虽然贵,但对某些患者效果显著。

老伴儿开始用新药后,情况稍有好转,至少不那么痛苦了。她能坐起来看会电视,甚至能自己去卫生间。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转机出现在用药两个月后。

那天,李主任叫我到办公室,神情严肃。我以为是有什么坏消息,心里直打鼓。

他拿出一份检查报告,慢慢地说:“老李啊,我们又做了一系列详细检查,发现了一个情况…”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你老伴儿的病情,不是典型的胃癌。”李主任说,“准确地说,是一种叫做胃神经内分泌瘤的疾病,早期症状和胃癌很像,但治疗方法完全不同。”

我一头雾水:“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李主任微笑道,“这种瘤虽然也很棘手,但比胃癌的预后要好得多。更重要的是,你老伴儿对靶向药物反应良好,肿瘤已经明显缩小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那她还能活多久?”

“如果继续目前的治疗,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五年、十年都有可能。”李主任说,“当然,这不是完全治愈,但可以把它当成一种慢性病来管理。”

我拿着检查报告,手脚冰凉,眼前一片模糊。这一刻,所有的委屈、痛苦、无助都化作眼泪,止不住地流。

李主任拍拍我的肩膀:“回去告诉老伴儿这个好消息吧。”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病房,老伴儿正靠在床上看窗外的树。阳光洒在她消瘦的脸上,脸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我坐到床边,把检查报告和医生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她静静地听完,眼睛亮晶晶的,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老头子,”她轻声说,“咱们的房子卖了。”

我一愣,然后大笑起来:“房子算什么!人在,什么都在!等你好了,我们再盖一座,比原来的还好!”

她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我好久没见她这样笑了。

“那个搪瓷缸子,”她突然问,“你带来了吗?”

我点点头。那个缸子,我一直随身带着,装在一个旧书包里,无论我们搬到哪里,它都跟着。

“拿出来吧,我想看看。”她说。

我从行李里翻出那个缸子,递给她。她抚摸着缸子上的裂缝,眼里流露出怀念。

“知道吗,这缸子里其实有个秘密。”她神秘地说。

我一愣:“什么秘密?”

她轻轻摇晃缸子,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声。她用力拍了拍缸底,突然,缸底松动了,掉出一个小布包。

我惊讶地看着她拆开布包,里面是一叠发黄的纸,还有一枚小小的金戒指。

“这是…”

“我奶奶留给我的。”她说,“她临终前告诉我,家里祖上有块风水宝地,地契就藏在这里。还有这枚戒指,是清朝传下来的,值不少钱呢。”

我哑口无言,看着那些泛黄的纸张和闪着微光的戒指。

“我一直没拿出来,想着万一哪天真的山穷水尽了,还有这个。”她笑着说,“没想到现在真派上用场了。”

我捧着那些老物件,突然明白了什么。老伴儿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她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也聪明得多。

“你这老太婆,”我哽咽着说,“藏得够深的啊。”

她笑了,笑容像年轻时一样灿烂:“我要是不留一手,怎么斗得过你这老头子?”

病房里充满了笑声,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小院子,葡萄架下,杏花盛开的日子。

半年后,老伴儿的情况稳定了。

我们用那块地契换了一笔不小的钱,再加上卖掉金戒指的钱,在县城边上买了一套小两居。虽然比不上祖传老屋那么有历史感,但窗明几净,阳光充足,老伴儿很喜欢。

祖传老屋的新主人是个善良的年轻夫妇,他们同意我们偶尔回去看看。去年冬天,我们去了一趟,看到院子里的葡萄藤被精心修剪过,老杏树下多了个秋千,房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小夫妇的孩子出生了,是个胖小子,见了我们就笑。老伴儿抱着他,眼睛湿润了:“这屋子有福气,会保佑这孩子平安长大的。”

回来的路上,老伴儿挽着我的胳膊,轻声说:“老头子,我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

“咱们这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穷过,苦过,也有过甜蜜的日子。现在老了,原以为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谁知道还有这一出。”

“是啊,”我点点头,“谁能想到呢。”

“我明白了,”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房子没了还能再有,钱没了还能再赚,但时间和人,一旦错过就没了。咱们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过,别再为那些身外之物发愁了。”

我握紧她的手,突然有些哽咽:“你这是活明白了啊。”

她笑了:“差点就没机会活明白了。”

县城的冬天来得早,街上已经飘起了小雪。我们慢慢走着,留下一串脚印,在雪地上蜿蜒延伸,通向远方。

那个曾经预言她只有三到六个月寿命的医生,前几天在街上遇到了。他看到老伴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老伴儿笑着对他说:“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诊断,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能熬呢。”

我想,人生就是这样,有时看似是最坏的结局,却为最好的开始铺了路。

那个搪瓷缸子,我们修好了,现在放在新家的客厅里,成了我们的”传家宝”。每次有客人来,老伴儿都会讲一遍这个故事,讲到动情处,她会拍拍我的手,说:“还好有这个老头子陪我。”

而我只是笑,心里明白,其实是我该感谢她,感谢她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惊喜——战胜死亡,继续陪伴。

至于那个祖传的风水宝地,其实是老伴儿的爷爷当年在山里的一块地,因为一直无人过问,被人占了。老伴儿知道后也没去争,说是缘分已尽,不必强求。

她总是这样,看得开,想得通,比我豁达得多。

医生说,她还能再陪我二十年。

我想,够了,足够了。这二十年,我们要好好过,把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

县城的春天又来了,老伴儿在阳台上种了几盆花,阳光正好,花影摇曳。

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只不过,从悲伤的章节翻到了希望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