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查出肺癌我卖掉工厂 没想到化疗室的护士长是我失散30年的妹妹

发布时间:2025-02-23 16:05  浏览量:41

天还没亮,我就被急诊科护士电话叫醒。说妻子吐血了,让我赶紧过去。挂了电话,我摸黑找衣服,手抖得扣子都系不好。

那个时候工厂正忙,年前接了个大单子,一千多套电机要在三月底前发货。我是业主,但干活时和工人一样,整天在车间里转。裤兜里总是一把扳手,衣服上全是机油味。

妻子嫌我身上味太大,总让我把工作服放在院子里的塑料桶里。那天我随手抓了件羽绒服就往医院跑,到了才发现是她的。袖口还残留着她爱用的那款柔顺剂香味,掺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药味。

急诊室外面停着辆三轮车,车斗里放着几筐韭菜。我进去时,医生正给妻子做胸透。“最近是不是咳嗽厉害?”医生问。妻子摇头,我却点头。她瞪我一眼,说:“就是有点上火。”

医生让我们去拿药,顺便开了张住院单。妻子不肯,说工厂里活多。“你明天还要给工人发工资。”她念叨着,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工资条。那是昨天刚算好的,准备今天誊到电脑里打印。

我拗不过她,只好先回家。路过早点铺,老板娘喊我:“老齐,你媳妇今天没来啊?”妻子每天都在这买豆浆,说这家放的是红糖,补气血。我摆摆手,说她今天不舒服。

“那你带两个包子回去。”老板娘麻利地包好,还放了个咸鸭蛋。“你媳妇最爱吃这个,我特意给她留的。”

回到家,妻子已经在院子里洗衣服。见我拿着早点,她笑了:“瞧你慌得,连早饭都忘了。”阳光照在她脸上,我才发现她瘦了很多,脸色发黄。

那天晚上她又吐血了。这回是在厨房,她正准备炒个空心菜。我冲进去时,灶台上的油锅都糊了,空心菜焦得发黑,屋里全是糊味。她靠在水槽边,嘴唇发紫。

“去医院。”我不容她推辞,背起她就往外走。她还记挂着没关的煤气。我说:“你都这样了还管煤气!”她在我背上笑:“你这个冒失鬼,房子烧了怎么办?”

第二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肺癌,晚期。找到时已经转移了。

诊断书是在下午给的。护士小姑娘抱着一摞检查报告进来,见到我就低下了头。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呼吸机的声音。窗外有人在修剪香樟树,电锯声嗡嗡的。

我把诊断书夹在工厂报表里带回家,藏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那里本来放着我们的结婚照,是在县城照相馆拍的。照片有点发黄了,但妻子的红色旗袍还是很鲜艳。

“要不要去大医院再看看?”我问她。她摇头:“听医生的吧,反正也是这样。”说完她指了指床头的药盒:“这个要吃完。”

第二天我就开始联系买家。工厂是十年前开的,那时妻子刚怀孕。开工那天她特意去庙里求了个平安符,挂在车间大门上。现在符已经看不出红色了,但妻子每年都要换个新的红绳子。

卖工厂的事很快传开了。县里来了几拨人看厂子,都说设备旧了,地段也不好。最后是个做废品回收的老板看中了,说可以回收设备。价钱不算好,但我没时间再等了。

那天我收拾办公室,翻出一本发霉的账本。是妻子早年记的,密密麻麻写着每笔开支。最后一页夹着张发黄的火车票,是我们结婚那年的。她在票根上画了个笑脸。

化疗是在市里医院做的。医院很大,光是肿瘤科就有三个病区。我推着妻子去打针,在走廊上总能遇到形形色色的病人。有个小伙子,每次都坐在同一个位置看武侠小说,听说是淋巴瘤。还有个老太太,总是自己一个人来,手里攥着块旧手帕。

第一次打针时我们遇到了刘护士长。她问:“老乡,哪里人?”一听我说兴桥镇,她愣了一下。我也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天化疗结束得早,妻子说想去医院后面的小店买点水果。路过护士站,刘护士长正在整理病历。阳光照在她右眼角下的痣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你是不是…”我话没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哥?”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三十年了。那年我才十岁,妹妹五岁。父母离婚后,我跟了父亲,妹妹跟了母亲。后来听说母亲改嫁去了外地,再没见过妹妹。

她给妻子换药时,眼泪一直在流。“嫂子别怕,有我在。”她说。妻子笑着说:“你看你,比我还爱哭。”

后来我才知道,妻子早就认出了妹妹。那颗痣她在照片上见过。是我俩结婚那年,我喝多了,跟她说起过离散的妹妹。她一直记着。

工厂卖了60万。房子没动,留着以后给儿子。儿子在市里上学,知道他妈病了,说要休学。我和妻子都不同意。“你妈说了,你要是敢回来,她就不治了。”

化疗反应很大。妻子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就在病房里跟她讲笑话。她说我讲得一点都不好笑,但还是会笑。笑着笑着就咳嗽,有时会咳出血来。

妹妹总是把最好的床位留给妻子,换药也特别细心。她把办公桌搬到我们病房外面,说是方便照看。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们lonely。

前两天妻子问我:“当年要是娶了隔壁村的凤莲,现在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我说:“放屁,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她靠在我肩上笑:“你又骗人,我都成这样了还喜欢。”

我说:“那是,你现在比以前还好看。”她又笑,说我是个糟老头子。我摸摸她的光头:“你也是个糟老太婆。”

妹妹进来时,看见我俩抱在一起哭。她也哭了,说:“哥,你这个老糊涂。”

昨天护士给妻子量血压,发现她手腕上戴着个玉镯子。“这镯子真好看。”小护士说。妻子笑着说:“是啊,我男人刚认识我那会送的。”

其实那镯子是地摊买的,当时花了五块钱。但妻子一直当宝贝似的戴着。今天早上我去上厕所,回来发现她在写字。问她写什么,她说是遗书。

我把纸抢过来撕了,她也不恼。只是说:“那柜子里的东西,你记得给妹妹一半。”我说:“你自己留着戴吧。”她摇头:“我时间不多了,你别哄我。”

窗外的香樟树开花了,整个病房都是香的。妻子说想出去走走。我推着轮椅带她去了天台。她仰着头看天,突然说:“你说咱厂子要是没卖,今年能赚多少钱?”

我说:“管它呢,钱算个屁。”她点点头:“是啊,能遇见你妹妹,值了。”

风吹起她的病号服,很轻很轻。就像三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她时,她站在缝纫机前,穿着件白色碎花裙子。裙角被风吹起来,像蒲公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