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要辍学打工,大舅卷着裤脚跑去朝我爸吼:养不起就还给我

发布时间:2025-04-03 23:22  浏览量:9

大舅二次养成记

"养不起就还给我!"大舅卷着裤脚,站在我家院子里朝我爸吼道。

我一进家门就撞见这场面,赶紧躲在门后,心跳如擂鼓。

我家那个小院,青砖铺地,种着几棵李子树和一排辣椒,平日里安静得很,今天却像是煮开的锅。

那是1997年的夏天,我刚满16岁,初中毕业考试刚结束。

成绩不算太差,但也上不了什么好高中,家里经济拮据,爸妈都是纺织厂的普通工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厂里刚发了三个月的欠薪,家里连我弟弟的学费都快凑不齐了。

我早就打定主意要辍学打工,帮家里减轻些负担,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大舅耳朵里,他二话不说,从隔壁村赶了过来。

"李树根,当年你说能给孩子好日子过,我才把外甥女还给你们!现在倒好,让孩子去打工?你对得起老丫头吗?"大舅指着我爸的鼻子质问。

爸爸站在那里,低着头,拳头攥得紧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忽然想起了童年的往事,那时候我才六岁,爸妈去南方打工,把我托付给大舅照顾。

那是八十年代末,多少人背着铺盖卷奔向深圳、广州,我爸妈也不例外。

大舅是村里有名的木匠,手艺是爷爷辈传下来的,他打的柜子、桌椅方圆十里都有人来订。

他从不苟言笑,留着两撇八字胡,对我管教极严,却也用心良苦。

记得有次我贪玩,不小心把他刚刻好的花板弄坏了,他气得拿起戒尺就要打我。

"臭丫头,这可是给张乡长家做的!耽误了活计,你赔得起吗?"大舅的眼睛瞪得老大。

舅妈连忙拦住他:"老李,孩子不懂事,你轻点!都是一家人,凶啥凶!"

大舅气呼呼地说:"不严厉点怎么教得好孩子?烂泥扶不上墙!"

但晚上我躺在床上,却听见他在隔壁房间唉声叹气:"我是不是对丫头太狠了?她到底是自己外甥女,不是亲生的,心里也没个谱..."

我在大舅家生活了六年,整个小学时光都在那个木香四溢的院子里度过。

每天清晨,大舅都会准时起床,烧开水,磨豆浆,然后喊我起床读书。

"丫头,太阳晒屁股了!再不起,鸡都下蛋啦!"这是他的起床令。

直到小学毕业,爸妈才把我接回家,说是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可以好好抚养我了。

这些年,我跟大舅的联系越来越少,只在过年时见上一面,他总是沉默寡言,只会问我学习成绩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大舅突然出现在我家,为了我要辍学的事大发雷霆,我不由得一阵心酸。

"我、我跟大舅走。"我从门后走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爸妈和大舅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去跟大舅学手艺。"我鼓起勇气说道,"总比去富士康当流水线工人强。"

大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既有惊讶,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

"真要跟我走?"大舅问,声音忽然软了下来,"我可没功夫照顾你那些小姑娘家的矫情!"

"我不矫情。"我坚定地说。

就这样,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跟着大舅回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屋。

那是一座土墙青瓦的老房子,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木料,檀香、楠木、红木、柏木...一间宽敞的木工坊占据了整个东厢房。

推开木工坊的门,一股熟悉的木头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桐油和木屑的气味,让我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墙上挂满了锯子、刨子、凿子,各种大小形状的木工工具整齐排列,角落里立着几把未完成的椅子,还有一个小板凳,那是我小时候坐的。

"你还留着它啊?"我指着那个小板凳,有些惊讶。

"废了点木头,懒得扔。"大舅嘴上这么说,但我看到他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年,做木匠的不好做啊。"大舅抚摸着一块上好的红木,叹了口气,"杨春林家买了电视柜,花三百块钱,从家具市场拉回来的;我做一个起码要五百,还得做一个月,谁还会找我?"

我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勾起了我的童年回忆。

院子角落里那棵老枣树还在,记得有一年,我爬上去摘枣子,结果摔下来擦破了膝盖。

大舅抱着我往诊所跑,一路上骂骂咧咧:"臭丫头,鬼灵精,早就跟你说不许爬树,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等到了诊所,他却紧张得直搓手:"大夫,快看看,伤着骨头没有?严重不严重?"

这时候我才发现,大舅裤腿全湿了,原来是他抱着我跑得太急,趟过了水沟。

第二天清晨,大舅就开始教我基本功,握锯、用刨、操凿,每一样都要反复练习。

他的教导方式依然严厉:"手要稳!心要定!做木匠不是过家家!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容不得半点马虎!"

日子一天天过去,院子里的蝉鸣声从嘹亮变得稀疏,我的手上起了老茧,但也渐渐掌握了木工的基本技艺。

我发现大舅的手艺确实了得,他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打造的家具结实耐用,榫卯结构严丝合缝,但价格却卖不上去。

县城里新开了几家现代家具店,来木工坊定做家具的人越来越少。

夜里,听着院子外的蛙鸣,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帮大舅改变现状。

"大舅,您这么好的手艺,为什么不多赚点钱呢?"有一天,我忍不住问道。

大舅撇撇嘴,胡子一翘:"做工匠的,讲究的是良心活,不是钱多钱少。"

"可现在不同了,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快了。"我试探着说。

大舅不以为然:"木头就是木头,刨子就是刨子,这有啥变化的?我爷爷那辈子用的工具,传到我这儿还是一样好使!"

这天晚上,我翻出了从学校带回来的美术课本和《时尚家居》杂志,开始在纸上画图。

我想把大舅传统的手艺和现代的设计结合起来,做些不一样的东西。

舅妈端着热茶进来,看到我专注的样子,笑着说:"丫头,你还记得上小学时,你大舅给你做的小书桌吗?"

我点点头,那张小书桌跟着我回了城里,直到初中才换掉。

"你大舅啊,表面上凶,其实心软得很。"舅妈坐在床边,声音温柔,"那会儿你爹妈刚走,你老做噩梦,他每晚都守在你床边,直到你睡熟。"

"真的吗?"我有些惊讶。

"可不是!"舅妈笑道,"他啊,就是嘴硬心软,你要是能帮他把生意做起来,他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高兴!"

正巧这时,县城新开了一家"百佳商场",正在找木匠做定制家具。

我兴冲冲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大舅,还拿出我画的设计图:"大舅,咱们可以做这样的家具,既有传统工艺的精细,又有现代设计的时尚!"

大舅看了看我的图纸,脸沉了下来:"这算什么?祖传的手艺,做了几百年了,哪用得着改?"

我不服气:"可现在人们喜欢这样的风格啊!"

"胡闹!"大舅拍案而起,"老祖宗的规矩岂能随便改?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岂能胡乱变样子?"

我们为此争执不休,大舅坚持传统做法,连雕花的图案都要按照老谱子来;而我则认为必须创新才能生存。

最后,大舅摔门而去:"随你便!要改就改,我不管了!"

看着大舅气哼哼的背影,我咬了咬牙,偷偷拿着自己的设计图去见了商场经理。

那个年轻的经理戴着金丝眼镜,一身笔挺西装,对我的设计大加赞赏:"这种结合传统工艺和现代风格的家具,正是我们要找的!"

"县城其他家具店都是从广州进货,千篇一律,没有特色。"经理兴奋地说,"如果能有这种独特的手工家具,一定能吸引顾客!"

"不过,你能做出样品来吗?"经理有些怀疑地看着我,毕竟我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一周内,保证送到!"我信心满满地说。

回到家,我二话不说,挑灯夜战,按照自己的设计图制作样品。

大舅看见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做着他的活计,时不时瞟我一眼,嘴里哼着走调的山歌。

可是,当我完成第一件作品——一张融合了传统纹样和现代线条的茶几时,却发现了问题。

榫卯结构不够牢固,整个茶几摇摇晃晃,稍一用力就会松动。

我急得满头大汗,离交样品的日子只剩两天了。

"完了,这回砸了招牌..."我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星,心里发愁。

那天深夜,我疲惫地睡去,半夜被一阵轻微的敲打声惊醒。

借着月光,我看见大舅正在悄悄修改我的作品,他的动作那么熟练,仿佛每一块木头在他手中都有了生命。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松动的结构,重新打磨,然后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榫卯方式固定。

大舅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茶几已经牢固如初,而且更加美观,木质纹理被精心处理,表面光滑得像婴儿的肌肤。

大舅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地吃着早饭——一碗稀粥,几根咸菜,他的标准早餐。

"大舅..."我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吃完饭去把院子扫了,木屑多了招蚂蚁。"他头也不抬地说。

"那个...茶几..."我小心翼翼地问。

"哼,带着你的破茶几去见你的经理吧,别耽误正事。"他佯装严厉地说,但嘴角却微微扬起,八字胡一翘一翘的。

那天,我把茶几送到了商场,经理爱不释手,当场拍板:"太棒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他当场预订了十套样品家具,还许诺如果卖得好,会有长期合作。

回到家,我兴高采烈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舅和舅妈,舅妈高兴得直拍手:"老李,咱们家丫头有出息了!"

大舅只是点点头,继续做他的活,但我看到他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那天晚上,他摆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还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米酒。

这在平日里是不可想象的,大舅一向节俭,舍不得吃好的。

"来,喝一杯!"大舅难得地举起酒杯,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我们围坐在那张老旧的方桌旁,院子里传来蛙鸣声,煤油灯的光映在大舅饱经风霜的脸上。

"小丫头,你有你爹的倔劲。"大舅笑了笑,"当初,你爹也是这样,非要去城里闯,说要给你好日子过..."

酒过三巡,大舅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他说起了当年我父母把我托付给他的情景,说起了我六岁时如何哭闹着不愿意留下,说起了他如何一点点教我认字、系鞋带、叠被子。

"老李,你喝多了。"舅妈笑着劝阻,但大舅摆摆手,继续说道。

"你走的那天,我心里空落落的。"大舅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在这住了六年,我把你当亲闺女一样。"

"后来你爹接你走,说能给你好生活,我就让你走了。你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个劲回头看我,我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我从未想过坚强如铁的大舅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偷偷关注着你。"大舅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旧木盒,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盒子,上面雕刻着花鸟图案。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全是我的照片——上学路上的我,参加学校活动的我,甚至还有我拿着奖状的照片。

"这些...您都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惊讶地问。

原来,当年父母接我回家后,大舅常常骑着他那辆老旧的凤凰牌自行车,偷偷跟在我上学的路上,远远地看着我,确保我一切安好。

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关注着我,甚至为我攒了一笔学费,就怕我因为家境困难而辍学。

"那个存折还在呢。"舅妈在一旁补充道,"你大舅每个月都往里存钱,说是给你上大学用的。"

"我知道你聪明,应该多读书。"大舅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沙哑,"但我又怕你走了,这门手艺就断了。我家祖上五代都是木匠啊..."

他指着墙上的老照片,那是他爷爷留下的,一个穿着长衫的瘦高老人,手持木工工具,神情严肃。

"我爷爷教我爹,我爹教我,我没儿子,就想着...也许你能..."大舅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扑到大舅怀里:"大舅,我一直把您当亲爹啊!"

大舅愣了一下,然后用粗糙的大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他的胡子扎得我脸颊发痒,但我感到无比安心。

"行了行了,哭啥哭,像个小孩子似的。"大舅嘴上嫌弃,眼睛却红了。

"大舅,我们可以两全其美。"我擦干眼泪,紧握住他粗糙的手,"我白天上学,晚上和周末跟您学手艺。"

"我们一起创立'老手艺新设计'的品牌,让您的技艺发扬光大!这样,我既能完成学业,又能传承家族手艺!"

大舅和舅妈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

"丫头长大了,有主意了。"舅妈笑着说。

就这样,我们达成了协议。

我重返学校,努力学习,尤其专注于美术和设计;课余时间,我在大舅的木工坊帮忙,将现代设计理念与传统工艺相结合。

大舅教我技艺,我教大舅经营之道。

起初,村里人不理解,背地里说三道四:"李木匠家的外甥女,又回去了,怕是嫌城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听说是学习不好,被学校劝退了,回去学木匠呢!"

面对闲言碎语,大舅总是挺直腰杆:"我外甥女在学校是三好学生!回来跟我学手艺,是要把咱老祖宗的技艺发扬光大!"

随着时间推移,我们的家具在商场越卖越好,订单越来越多,那些曾经说闲话的人也渐渐闭了嘴。

我们的合作越来越默契,我负责设计和市场,大舅负责技术指导,舅妈则帮忙打理账目。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我顺利考上了省城的美术学院,大舅亲自为我做了一套精美的书桌椅,那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作品。

"去了大城市,别忘了咱老家的木头味儿。"临行前,大舅嘱咐道,声音有些哑。

我知道,倔强的大舅是舍不得我走,但他更希望我能有出息。

大学四年,我每逢假期必回木工坊,继续学习,继续创新。

我在学校学到的新理念、新技术,都会带回来与大舅分享;而大舅教给我的传统技艺,也让我在学校的设计作品独树一帜。

毕业那年,我的毕业设计——一套融合传统与现代的家具组合,获得了全国大学生设计大赛一等奖。

我把奖杯带回家,郑重地放在大舅的工作台上:"这是我们共同的荣誉。"

大舅摸着奖杯,老脸上满是骄傲:"臭丫头,有出息了啊!"

这一年,我婉拒了大城市的高薪工作,毅然回到家乡,和大舅一起创办了木工技艺培训学校。

"老手艺新传承",这是我给学校取的名字。

五年后,我们的学校已经培养了上百名学员,其中不少人开办了自己的工作室,继续传承着这门古老而焕发新生的手艺。

大舅的头发全白了,但精神更加矍铄,他常常骄傲地对来访者说:"看见没,这是我外甥女,大学生,设计师,比我强多了!"

有时我会想,若不是当年大舅卷着裤脚,怒气冲冲地站在我家院子里喊出那句"养不起就还给我",我的人生或许会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为我们安排转折,而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往往蕴含着最深的情感纽带。

那把大舅为我修好的茶几,至今仍放在我的客厅里,每当客人问起,我总会骄傲地讲述它背后的故事。

而每当我抚摸那光滑的木质表面,总能感受到那股温暖而坚实的力量,仿佛大舅的手掌依然在我背后轻轻托着,无声地告诉我:不论走多远,总有一盏灯为我指引归途。

这也许就是人生最珍贵的礼物——那些看似粗糙的爱,在岁月的打磨下,却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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