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的堂姐将77岁的叔叔接到婆家养老，叔叔临终要洗澡却让我无策

林先生的口述：

我今年50岁了。我的父亲有三兄弟，我的父亲是老二。还有一个大伯，还有个叔叔。叔叔已经去世了，才77岁，叔叔是父辈中最早走的一个，并且走了已经有一周年了。

叔叔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堂姐比我就大两个月。在我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我是属于老二。

堂姐是嫁到镇上，自己开了小卖部，日子过的不错。

春暖花开，柳树发芽的时候，堂姐打电话过来说，叔叔快不行了，想念老家的这几个侄子。

堂姐说你们不要说漏嘴，一定骗叔叔说那个堂弟还在外面做生意，很忙，堂弟每个月都有5000块钱寄过来给堂姐当叔叔的生活费。

其实啊，叔叔家的儿子那个堂弟啊，真的是个渣。

堂姐比堂弟大七岁。堂姐初中毕业的时候，叔叔就不让她上学了，哪怕堂姐的成绩很好，但又能怎么样？叔叔说女孩子养的再好，都是给别人养的。

当时婶婶去世才两年，叔叔希望堂姐早点挣钱养家。

婶婶是生堂弟的时候身体非常不好，在堂弟刚上小学的时候，婶婶就去世了，叔叔就再也没有娶妻了。

堂姐撑到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然而堂弟是个混子，上学都不好好上学，初中毕业的时候偷鸡摸狗，打牌上桌，样样行，就是挣钱不行。叔叔还觉得自己家的儿子聪明，不会吃亏。

然而堂弟混到40岁，还没有娶上媳妇，家里也盖好房子了，就是没有人愿意给堂弟介绍对象。

一是人家嫌弃堂弟没有母亲，将来没有婆婆帮忙带孩子，二是人家嫌弃堂弟没有一个正经工作。三是堂弟名声不好听，都是混吃混喝的货。

那年油菜花开的时候，堂弟带了一个对象过来。叔叔给他的对象拿了一万块钱见面礼。结果堂弟和他的对象还没一个星期又吹了。

叔叔知道后，气得当场脑溢血。在医院里，堂弟就签了一个同意，签了自己的名字，就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打工去了。三年都没有回来，就是时不时地会来个电话说要钱花，或者跟堂姐视频一下，表示他还活着。

叔叔出院的时候先是在老家生活，但是很不方便，堂姐又不能天天呆在眼前。堂姐的小卖部变成了批发部，还请了人帮忙。生意又很忙。

大伯和我父亲也不想管叔叔。这又涉及到当年三兄弟的一些恩怨。以后有空再给你讲讲。

其实大伯和父亲，他们自己年纪也大了，也不想过问这些事情。他们照顾叔叔也心有余力不足的。那时候的叔叔就已经行动不便了，已经没有自理能力了。

所以当堂姐提出让叔叔到她的婆家养老的时候，大伯和父亲没有拒绝。哪怕村里都没有谁家的老人去女儿家养老这个例子。

好在堂姐家条件不错。堂姐在二楼收拾出了一间房间，堂姐的公公婆婆也住在二楼，堂姐他们是住三楼的。

他们的一楼是批发部。

至于村里人说叔叔有儿子的，居然在女儿家养老，太丢人了，也丢了我们这门的人的脸。我们装作听不见，毕竟谁也没力气去照顾叔叔。

听说叔叔比堂姐照顾的很好。居然也熬过了三年了。这次堂姐说叔叔几天不吃喝了，话也不清楚了，医院也不给收治了，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我们几个堂兄弟一起去看叔叔，叔叔已经头发花白，嘴是嘟囔着说不出话来了，看到我们几个侄子，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感觉不对，叔叔在被窝里面乱动。我想握住叔叔的手，才发现叔叔的两只手是分别绑在床架上，两只脚也是绑在床尾，手腕，脚腕明显的勒痕。

床是铁床，两侧还有栏杆，长得很像医院里的病床。也许是防止叔叔掉下来吧。

叔叔穿着成人纸尿裤。春寒料峭，他居然没穿任何衣服在被窝里躺着。

这时，堂姐拿着一个大口奶瓶，里面放了米粥，让叔叔含住奶瓶口，堂姐就用手将奶瓶身子捏了捏，米粥就挤进去了。

叔叔半天没咽下去，眼泪直掉。堂姐说叔叔这几天饭很难咽，话都说不出来了，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了。正常的时候他都要吃三大碗的米饭。

这时候，叔叔突然挥着手，床板都晃动了，这里呜啦呜啦，我听了半天，才明白说要洗澡。

堂姐说：他想要洗澡了。既然你们来了，你们一起给叔叔洗个澡吧，让他干干净净地走。

我傻眼了。我们怎么给叔叔洗澡啊？叔叔躺在床上，目测就有260斤以上的，我们能搬得动吗？

我束手无策地站在床边。

堂姐小心地把叔叔手上的绳子，脚上的绳子都解掉，又喊来姐夫。

我和堂哥，姐夫，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叔叔弄到了卫生间。叔叔身上的肉很绵的，叔叔也很重，叔叔有一米八左右吧，可能有260来斤吧。

因为每次给叔叔洗澡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所以堂姐他们就减少洗澡的次数，而是让叔叔不穿衣服躺在被子里面，没事给他擦擦就行。

室内空调一直打到26度。卫生间里有一个大缸。

我以为叔叔胳膊上那些都是脏的灰，但是都洗不掉的，可能就是老年斑了。

虽然叔叔躺在床上有三年了吧，但他身上还真的没见到褥疮呢。堂姐两口子照顾的确实是用心了。

我们三人一起把叔叔擦干净。堂姐已经在床上又换了一个床单。换下来的床单，直接丢进了一个大的洗衣机里洗。

这时候我才发现，堂姐把这个房间装修的就是给瘫痪老人住的样子。

床长得像医院里的那种铁床，也可以摇动的，枕头这边可以摇起来的，甚至床脚还可以翻出一个床上小桌子吃饭。

这就是医院里的病床啊。也不知道堂姐是从哪里买到的这种床。

床下放了两大包的成人纸尿裤，还有很多床单。

卫生间旁边还有一个大的洗衣机还带烘干，是专门洗叔叔的衣服，床单的。

房间里还有个大屏电视，挂在墙上的。堂姐说平时都给他放些戏曲。堂姐说没办法。以前脑溢血出院那时候还给他做康复训练，但是叔叔不愿意做，然后就躺着躺着就不愿意起来了。

叔叔瘫痪在床三年了，这大小便失禁也三年了，没想到这房间没有异味。房间干干净净的。

堂姐说叔叔洗澡都是她的公公，还有她的老公，还有她三人一起拉起来，去卫生间洗的。

我和堂哥脸红了，我本以为堂姐没给叔叔穿衣服，还给叔叔穿成人纸尿裤，就让他在床上睡觉，是对叔叔的虐待呢。

都说照顾老人是越照顾越失望，那是因为老人日暮西山了，是一天天地要离去。

如果不是堂姐的公公婆婆和丈夫一起照顾叔叔的话，叔叔哪有这么干干净净啊。

我们三个人把叔叔洗过澡后，三人都是一头大汗，又把叔叔又拉又拖又扶地弄到床上去了，给他被子赶紧盖上了。谁也没想过给叔叔穿个衣服。

堂姐很熟练地撕开一个纸尿裤，将叔叔往后推开，直接给叔叔穿上去。

堂姐边穿纸尿裤边说：没办法。不给他穿纸尿裤，他大小便失禁，弄得很脏的，一天到头都要打扫。我也是做生意的，很忙的。

堂姐说：开始雇过保姆，保姆都是没做三天就跑了。那时父亲还会骂人。送到养老院，养老院都拒收，说给再多的钱也搬不动他。我们自己全家人一起，大家有空过来照顾她。

这天堂姐看我们在场，她就给叔叔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穿着干净的衣服，叔叔咿呀咿呀地哭起来了。我们不自觉地，泪流下来了。

堂哥说叔叔是不是大限要到了？要不要让他回到老家来生活？老家也有房子的。这，叔叔有儿子的，总不能死在女儿家吧？

堂姐说回去谁照顾啊，那么远的路，有个事情的也不好说，如果叔叔走后，再直接把他运回家吧。

叔叔想起了他的儿子，咿呀咿呀。堂姐说堂弟过得很好，娶了一个老婆了，老婆大肚子也快生了，就没有过来了。

堂姐说：你看，这不他又打了5000块钱过来给你花呢。

叔叔终于含糊不清地说：我儿子就是聪明，就是有本事。

我们也附和着说堂弟有出息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没想到，我们刚离开叔叔的房间，叔叔就含笑去了。

堂姐也没有哭，我们就安排车，悄悄地赶紧把他送回老家。

回到老家，放在正堂，将叔叔以前睡的床拉出来，上面铺好席，让叔叔躺在床上。春天还冷，我们弄出了一身汗。户外飘来花香，发现又是一个油菜花的季节。叔叔脑溢血的时候也是油菜花。

这时大伯，父亲都过来了，大伯叫堂哥在门口放了炮，告诉大家，叔叔去世了。

叔叔出殡，堂弟才赶过来，他回来前，还向堂姐要了1000块钱做路费才赶过来。

堂弟一到家，堂姐就拿出叔叔生前戴的一枚黄金戒指给堂弟，说：这是父亲留给你的念想。

堂弟趴在叔叔的棺前，大哭自己成了没爹没娘之人了。听得没有人不动容的。

大家都劝堂弟，现在好好过日子，就是对叔叔的最好回报。

叔叔的丧事是堂姐一个人掏钱办的，收到的钱全给了堂弟，堂姐说让堂弟好好过日子。

堂弟就到堂姐家里帮忙做搬运工，就是帮堂姐的批发部装卸东西。

没有想到还有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看上了堂弟，带着一个男孩和堂弟搭伙过日子。堂弟做事情更有劲了，开着堂姐的货车不知疲倦地去帮堂姐送货。

堂姐每个月给他开了5000工资。这不，马上是叔叔的一周年了。堂弟表示由他来办这个周年祭，以前混账了，现在洗面革新了。

这些天一直下雨，阴雨天。我莫名的想起了叔叔临终的时候，他要洗澡。那时候的天气也像今天一样，冷冷的。

叔叔可能想不到他会在女儿家终老的。堂弟也没有想到他的父亲会在姐姐家终老，好在堂弟醒过来了，不再混账了。

世事无常，珍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