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岁母亲要我24小时待命 ，生完气，我们还是愿意天天被折磨

文/雪妈 故事来源于现实生活故事

图：源于网络

“人呢？都去哪了！”

104岁的母亲折腾了一晚，现在又大喊了，这才凌晨5点，全家都被吵醒了。

从昨晚到早上，我都不记得她到底喊几次了。

我把她抱起来坐到轮椅上，推着她的轮椅上完厕所，刚想松口气，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是二姐：“小妹，不要把妈送来我这了，我不管了。”

我噗呲一笑，跟二姐说：你就嘴硬吧，你看能睡得着？

我家里有一个大人物，全家人都被折磨得不像样了，就是我的母亲，今年已经104岁了。

她个性要强了一辈子，人都老到靠人伺候了，嘴巴还是不饶人。

104岁！这岁数一听，真的让人既感动。

外面的人几乎刚听这岁数时，大多的反应就是：哇，你家老寿星好长寿哦，真好，真好！

可这背后的酸甜苦辣只有我们家的人才知道，那是有多无奈。

母亲的六个孩子现在都成了老年人了，大的80岁了，我是兄妹中最小的，也有60岁了，大哥和大姐两个比她还先走一步了，剩下的几个，每半个月就轮流接她到自己家照顾。

为什么是半个月？因为谁也撑不住更长时间，说句实话，半个月就已经够崩溃的了。

母亲的身体情况还算“不错”。

除了几年前中风导致行动不便，她的五官也不太灵了，听不太清，看也不太见，但好在她吃喝拉撒在旁人的帮助下都还挺顺利，没有什么大的病痛。

所以她这一天天的，除了得人扶着走，其他的生活还挺能自理的。不过，你别看身体还行，但那精力和脾气，真的是让人头疼。

她白天没事做，老是想睡觉，晚上我们想睡时，她又睡不着，半夜不睡觉，各种事特别多，一会儿要尿了，一会儿又喝了。

每天早上5点左右，母亲总会准时醒来。就像闹钟一样准时。

我这人睡觉轻，母亲一有动静，我就知道她醒了。

这时候的我，心里总得一紧：“哎，又开始了！”

果然，一阵嘶哑的声音从她的房间传来：“人呢？没人吗？都死哪去了？”

我一天紧张的工作要开始了，丝毫不比上班轻松。

我得赶紧爬起来，拎着准备好的纸尿裤和衣服冲进去。她还不能自己起床，需要我从床上把她扶起来，给她换好尿裤，穿上衣服，按一下她躺了一晚上的身体。

到了七点，我要把她从床上抱到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去卫生间。

卫生间的活儿可不轻松，我得抱她到坐便器上，再清理、洗脸、刷牙（当然是假牙）。

这一趟折腾下来，我的汗都下来了，而母亲只是坐在那里，时不时哼哼两声。

“妈，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我试探着问。

她的回应，永远是不耐烦的“嗯”，要是你再问一遍，她可能就要开始骂人了。

我赶紧推她到客厅的窗户边晒太阳，先喂点水，然后开始喂她早饭。

喂完早饭，时间大概是八点半，如果天气好，我还得推着她去小区里转一圈。这不仅是她的“户外活动时间”，对我来说，也算是给自己透口气。

每次推着母亲出去的时候，邻居们看到我，都会感叹：“哎呀，你母亲还真是长寿！”听到这话，我只能笑笑，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感觉。

母亲是长寿，但这种长寿的代价，谁来承担？每一次照顾她，都是一场战斗。

9点半，母亲从外面转了一圈后，我把她推回家，扶她到床上，换纸尿裤。

这时候，她通常会睡一会儿，或者我喂她吃些水果，她喜欢吃半根香蕉，或者几颗葡萄。

看着她安静地吃东西，我这才有点轻松的感觉。

但安静的时间永远很短暂。

到10点半，我在厨房忙着做午饭，母亲就开始了她的“日常演出”。

只要她看不到我，她就开始喊：“没人管我了！人都去哪儿了？就这么让我等死啊！”那声音撕心裂肺，像BGM一样，在整个家里循环播放。

哪怕你离开她视线只是一会儿，她也会哭喊不休。更可怕的是，她的喊声里还夹杂着脏话，让人听得火冒三丈。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试着安慰她，跟她解释：“母亲，我就在厨房呢，马上就好了！”

可她根本不听，那种吼声让人头皮发麻。

我只能硬着头皮把她推到厨房门口，让她看着我做饭。

可这样也不保险，她一会儿又会嚷嚷着：“为什么让我坐在这儿？我要回房间！”

我只能妥协，再把她推回去，但过不了几分钟，她又会哭喊：“人呢？你们都去哪了？”如此反复，让人精神崩溃。

到了12点半，午饭时间。母亲有时候情绪好，会吃几口，有时候不愿意吃，那就得推她回房间。

她好好吃饭还好，怕的就是她不吃东西还要骂你，说你不给她饭吃。

其实她不想吃，偏偏还要把责任推到你头上。

这样的场面，总让我既无奈又生气，甚至想大声反驳，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午饭后，母亲有时候会小睡一会儿，但条件是要有人陪在她身边。

你要是离开了，她就开始哭喊“没人管我了，都是为了让我死！”一遍又一遍，直到你回来。

这个时候，你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只能当她是个“任性的孩子”。有时候实在熬不住了，我会让她喊一会儿，自己悄悄溜去收拾厨房，心里无数次提醒自己：“忍住，再忍忍。”

到了下午3点半，我得再换一次纸尿裤，然后抱她到轮椅上推出来，给她准备一些小零食或者鸡蛋羹。

母亲虽然听力不好，看东西也模糊，但她还是喜欢坐在客厅看电视。

说是看，其实她也看不太清，只是喜欢有热闹的声音，仿佛那样她能感受到“人气”。

她每次看电视时的那种神情，仿佛在说：“我还在，我还活着。”

4点半，我会推她出去遛弯。我们小区旁有一个公园，母亲特别喜欢花花草草。

每次去，她都会眯着眼，盯着那些花坛里的鲜花，有时候还会伸手去摸一摸。

看她那样子，我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年纪的人，就像回到了婴儿时期，什么都不太懂，只是凭着本能，去触碰和感知这个世界。

晚饭时间是一天里最后的挑战。因为下午的零食，母亲通常不太饿，所以晚饭常常喂不下去。要是她实在不吃，我就给她热一小碗牛奶，一勺一勺地喂她。

她对温度要求特别高，太烫不行，太凉也不行，要是正好温热的，这个喂牛奶的过程就像一场细致的“仪式”，稍有不慎，她就会发脾气。

晚饭后，母亲坐一会儿，然后我再推她去卫生间清洗。

每次这个环节都特别“关键”，因为她不喜欢在坐便器上多坐，但有时候刚洗完她又说想大便。如果拉在纸尿裤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我只能再三确认：“母亲，拉不拉？拉就多坐一会儿。”

如果不拉就赶紧收拾，不然一旦错过，床上、背上都是。

晚上9点，母亲准备睡觉，我得帮她按按腿，捏捏身体，这样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可有时候，她的心情不好，就是不睡觉，翻来覆去，让你每几分钟就帮她翻身，严重的一次，她闹到了凌晨3点，那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她却依然在哭喊。

两周一到，按轮班排序，母亲就得去我二姐家。

我每次看着二姐来接她，心里都是又松了一口气，又有点担心。

母亲年纪这么大，每次送走她，我都害怕下次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同时，我也知道，这两周的轮班，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解脱。

母亲这一生，都在为子女操心，现在到了这个岁数，我们照顾她，心里也说不清是心疼多一些，还是压力多一些。

但不管怎样，她是我们的母亲，那个疼爱了一辈子我们的人，哪怕现在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们也要好好陪她，直到她真的走完这一生。

我知道，有时候照顾母亲真的很累，每一天都像在重复同样的事情，甚至让人感到疲惫和沮丧。

但当真的停下来想一想，母亲活到这个岁数，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现在她依赖我们，甚至像个小孩一样，哭闹、发脾气，也许正是她最无助的时候。

每当我抱怨或者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她是母亲，那个曾经一手带大了我们的老人。”

想到她年轻时的坚强、辛苦，想到她曾经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这些小辈，突然之间，心里好像就没那么多埋怨了。

其实，每次轮到我照顾母亲，我都会告诉自己：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所以，不管再怎么难，再怎么累，我也会倍加珍惜。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都要送走她，但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我想尽自己的努力，让她感受到爱与陪伴。

这个照顾的过程虽然艰辛，但它也提醒着我什么是真的亲情。

母亲的一天，看似琐碎平凡，背后却承载着家人之间的责任、爱和那份难以割舍的牵挂。

母亲的生命虽然走到了尽头的边缘，但对我们来说，她依然是家庭的主心骨。

只要她还在，我们的牵挂就还在，而这份牵挂，或许才是最珍贵的。

我刚在厨房愣神的功夫，母亲又喊了：“人呢？死哪去了？”

都说父母不在了，人无来处，只有去处。

幸好，我还有妈妈在。

我看着母亲，心里一阵软：“妈，你就爱折腾就折腾吧，我们不怕，多折磨一天是一天，我们愿意！因为我们都喜欢有妈在的日子...”